穆丹青進門的時候,整個宿舍都安靜了一瞬間。
穆丹青確實太不像好人了,h大的乖乖女們沒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這種人。
楷璇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嗓解釋:“我弟弟。我身體不太舒服,他來幫我收拾行李。”
李星露爸媽都在宿舍,算是膽子比較大的,直接問道:“楷璇你還好吧?是真病了還是遇到不太好的事兒了之類的?”她對著縮在羽絨服裡發抖的楷璇,又看到禿頭帶疤的穆丹青,腦子裡過了很多不太好的假設。
楷璇笑了下:“他就是長得兇。美院的學生,我親表弟,好孩子。我昨天考完試出去慶祝下,喝多了,在他家住了一夜。”
王培培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笑著化解尷尬:“你昨天考試還好好的,結果一夜沒回來,我們都挺擔心的。”
楷璇跟舍友們的關系一直都不遠不近,融不進她們三個人的小圈子。雖然知道舍友這個“擔心”只是客氣話,可是在這種眾叛親離的特殊時期,還是挺感動的。
她吸了吸鼻子說道:“謝謝。”
收拾完東西出了宿舍,楷璇突然想起來衛生間還有個洗漱包沒拿。女生宿舍的衛生間畢竟不方便讓穆丹青進,她讓穆丹青站在樓道裡等,自己回頭走到宿舍門口,正聽到李星露的媽媽大著嗓門說:“那種小孩一看就不三不四的。你們以後離這個舍友遠點。”
然後是孫倩雯的聲音:“宿管阿姨說期末前檢察院來找過楷璇,估計是她家出了什麼事。她之前挺正常的,有個挺好的男朋友。現在估計家裡出了事才不得不跟混混在一起吧。”
李星露也附和了一句:“正經人家的孩子也不會和混混走很近。她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反正以後咱們櫃子之類的鎖好,謹慎一點總沒壞處。”
楷璇沒有聽壁角的習慣,覺得這種情況下撞破裡面的對話挺尷尬的,只能默默退回來,放棄了洗漱用具。反正超市買也不貴。
穆丹青看楷璇空著手回來,有點納罕地問:“沒找到嗎?”
楷璇笑了笑:“可能已經收拾進箱子我忘了吧。”
楷璇已經在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出門自在了許多。穆丹青陪著她去了校醫門診,量了體溫,校醫小姐姐給楷璇開了些簡單的退燒藥。
這種楷璇睡床穆丹青睡地板的模式持續了三天,楷璇的燒終於勉強退了下來。穆丹青三天時間一直鞍前馬後地伺候著楷璇,健身房也沒去,紋身店也沒去,弄得楷璇心裡很過意不去。好不容易燒退了,她不好意思繼續麻煩穆丹青,主動提出搬出去住。
穆丹青對楷璇的提議不意外,但不接受:“你現在出去找房子,找到了估計寒假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更何況你現在還有多少錢?明年學費要不要交了?安心住我這吧,省錢。”
錢的問題戳到了楷璇的痛處。謝振雲和劉沁梅從來不會給她超出她學生日常開銷太多的錢。每個月一千五這個生活費標準,和大多數同學比起來確實很高,但是楷璇從來沒刻意節省著花,前幾個月她還花了五千給穆丹青買阻斷藥,手頭存款不多。下學期就要開始考託福和gre,都是費錢的大專案。
楷璇想了想:“那鳩佔鵲巢也不合適。要不以後我睡地板吧,我心裡舒服點。”
穆丹青知道楷璇不是那種會心安理得地麻煩別人的人,早有準備:“我在某寶上訂了個沙發床,今天就到貨。咱們誰都不用睡地板。”
楷璇被穆丹青的妥帖周到感動了一下,馬上說:“錢我付吧。”
穆丹青笑:“你現在還不掙錢呢。你想不想來健身房打工?我們缺女教練。教練證不難考,我有經驗。”
楷璇沒有理由拒絕。她是真的需要一份工作,一份比家教掙得多的工作。跟著穆丹青當了一個寒假的助教,楷璇果然考下來了自己的教練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