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簡直要氣得咬碎一口銀牙,恨不得上去踹上幾腳,可這畢竟是自己的漢子,不敢太過分,她只好忍著。
最後憋著一肚子的火出了門。
走出家門,看著外邊陰沉的天,心裡一陣委屈,想著自家的情況,心裡又氣又怨。
去到水渠邊時,已經有村裡的壯丁在忙活了。
她來了,誰也沒瞧她一眼,都忙著自己手上的活兒。
三嬸一把把沙袋扛在肩頭,一步一步往水渠邊的方向挪去,整個人臉紅脖子粗的。
一天下來,背了一袋又一袋,扛得她腰痠背疼腿疼的,到最後的時候,竟雙眼一閉身子癱軟下來。
倒下之際,她忽然喊了一聲“哎呦”,捂住肚子,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滴落下來。
她倒在水坑中,渾身溼漉漉的,衣衫上盡是幹活時碰上的泥土。
看見有人暈倒,一個壯漢忙跑過來,扶起她,焦急道:“三嬸?三嬸?”
說罷,髒兮兮的手猛地按著三嬸的人中,其他人也紛紛停下來,圍在三嬸周邊,焦急地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會暈倒呢?”
“三嬸,您這是咋啦?”
“三嬸?你醒醒啊!”
村民七嘴八舌的,圍著三嬸嘰嘰喳喳的,吵得三嬸頭昏腦漲,在壯漢按著人中下,她悠悠醒轉。
眼前人的面容逐漸從模糊到清晰,那一張張滿含關切的臉,三嬸鼻子一酸,眼淚嘩嘩流。
“三嬸,您總算醒了,嚇死我了!”那壯漢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鬆了一口氣,隨之見三嬸竟然哭了,問道:“您哭什麼啊?”
“嗚嗚嗚……我家兒子叫他來修水渠,他不來,我漢子也是這樣,還罵我咒他死,這日子咋過啊?”三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著。
她越哭越兇,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壯漢們一愣,彼此間翻了個白眼,紛紛議論起來:
“那可不,你家漢子和兒子不來,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全指望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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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嬸啊,您也甭哭了,您家這樣都是你慣的。”
“對啊,每次你都慣著你兒子,捧成寶貝似的,能給你幹活才怪了。”
“您啊,也別哭了,依著我看啊,您今日就是暈在這兒,你那口子和兒子也不會瞧你一眼的。”
“您說您每天累死累活是為什麼啊,不就圖兒子能懂事點,這倒好,兒子讓五十老母來幹活。”
聽著眾人說著,三嬸心裡更加難過了,她本以為說出來後,村裡人會同情她的遭遇,會幫她出主意,哪裡知道,眾人竟是落井下石。
心底的委屈無處發洩,大聲嚎啕起來,邊哭邊反駁村民的話,說自己兒子和漢子平時咋好咋好,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村裡人見三嬸哭得如此傷心,也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安慰,心裡都覺得三嬸這是活該。
兒子一打生下來,跟含在嘴裡的糖似的,生怕化了,愣是捨不得說一句孩子,漢子本身就不是怎麼勤快,她倒好,搶著做。
這下好了吧,養了兩個好吃懶做的。
現在都是漢子乾的活,卻讓她一個人幹,然後還為自己兒子和漢子說話。
自作孽不可活!
三嬸見眾人不理她,也不再說話,埋首在地上哭泣,一邊哭泣,一邊捶胸頓足,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人群中的謝長河聽著三嬸的哭訴,內心無動於衷,不知道三嬸能否感受到她當初指責鶯鶯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