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大朵大朵的曼珠沙華綻放在他衣襟,危險而又魅惑。
三公主一時又看痴了。
柳貴妃瞬間變了臉色,柔婉的聲音也嚴厲了三分:“蕭探花,你公然持刀面對公主,可是要忤逆犯上?”
鎮南王頭痛地看著蕭無咎與三公主,兩邊太陽穴突突亂跳。
從前楚明鳶一個人時,最多也就是鬧到京兆府,但加上蕭無咎,這兩個不省心的,雙劍合璧,就敢在御前胡鬧,大庭廣眾之下,劍指公主。
“哎呀呀,貴妃娘娘,你這就危言聳聽了。”順王搖著摺扇,跑過來打圓場,“無咎這不是擔心昭陽衝撞了太子妃嗎?”
“無咎今天護駕有功,怎麼會忤逆犯上呢?”
“你這說這話,不是讓功臣寒心嗎?!”
說著,順王還親熱地拍了拍蕭無咎的肩膀,“好了好了,別嚇唬三公主了。”
“無咎,你別跟個‘小孩子’計較。”
他的話意味深長,小心翼翼地搶過蕭無咎手裡的那把短刃,往地上一丟,又不放心地踢了一腳。
萬壽節那日的事鬧得太大,連順王也聽過三公主對蕭無咎一片痴心。
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蕭無咎若是顧策與尉遲錦之子,那便是皇帝的堂弟,三公主得喊他一聲“叔父”。
就算沒有楚明鳶,蕭無咎也絕無可能成為三公主的駙馬……
想到這裡,順王看著三公主的眼神變得分外古怪。
柳貴妃與二皇子驚疑不定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黃昏時,皇帝急召了蕭無咎、鎮南王以及一眾宗室進宮的事,他們也知道,只是不敢打聽。
皇帝最忌諱有人在他身邊安插耳目,也不喜人揣測聖意。
這才不到一個時辰,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順王竟然對蕭無咎如此親近?!
顧湛一看順王袒護蕭無咎,心口就燒起一股心火,陰陽怪氣道:
“蕭無咎,就算你今日護駕有功,也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
什麼意思?二皇子眸底閃過驚疑不定的光芒,瞥了前方的皇帝一眼,義正言辭地對著順王道:
“皇叔,我們如何能相信楚大小姐能救太子妃,而不是害了她?”
“錯了錯了。”順王又搖了搖摺扇,理直氣壯地一挺胸,“本王不是相信楚家丫頭,是相信無咎。”
蕭無咎既然覺得他未婚妻能救太子妃,順王就信了。
三公主臉色一白,微咬下唇。她也不是不信蕭無咎啊……
“皇上!”就在這時,高公公慌急慌忙地跑回了正殿,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稟道,“不好了!當值的程太醫死了!”
“奴才已經令金吾衛出宮去請別的太醫,可現在京中逆黨未平,怕是要等上些時間。”
高公公喘息急促,完全不敢去看帝后的臉色。
正殿內,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眾人的目光要麼看向了四皇子,要麼看向了蕭無咎。
蕭無咎說中了,四皇子果然令人殺了當值的太醫。
“孽障!”皇帝一邊怒斥,一邊大踏步向前,先反手給了四皇子一記耳光,再一腳踹在他胸上,將他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