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來到了地牢深處的某間牢房前。
當牢門被人從外面開啟時,楚明嬌激動地從草蓆上站了起來。
“大姐姐!”
楚明嬌穿著件粉色羅衫,頭髮編成了一條長長的麻花辮,短短七天,她消瘦了一大圈,以致身上的衣裙空蕩蕩的。
當她看到牢房門口的楚明鳶時,灰暗無光的眼中透出狂喜。
自從被關進這裡後,楚明嬌見過的人只有薛寂以及給她送飯的內侍沈彌。
四天前,薛寂帶來了她藏在房間裡的那本《奉旨成親》,審問了她,問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她告訴他,她是夢到的,哪怕薛寂對她用刑,拔了她十指的指甲,她沒說出她穿越的秘密,只是一次次地提出要見楚明鳶。
送飯的內侍沈彌一直沒應,薛寂也沒再出現,她越來越不安,以為她會像螻蟻般被遺忘,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陽光。
沒想到,楚明鳶還是來了!
下一瞬,楚明嬌就看到楚明鳶身後的顧無咎,身子不由一僵。
有幾個東廠番子搬來了兩把交椅,點亮了兩盞油燈。
沈彌在一旁伺候茶水,清雅的茶香瀰漫,衝散了地牢中那淡淡的黴味。
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二人,楚明嬌咬了咬下唇,道:“大姐姐,我有話跟你說,只能對你一個人說。”
“你放心,我現在已是階下之囚,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言下之意是希望楚明鳶勸顧無咎暫時離開。
楚明鳶淡淡道:“你若是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若是不願說,那我就走了。”
楚明嬌攥緊了拳頭,被拔掉指甲的十個指頭雖然包紮過了,但傷口至今沒有痊癒,只是一個攥拳的動作,就讓她覺得鑽心得痛。
她知道她必須抓住這次機會,下一次,她還能不能見到楚明鳶就不好說了。
她決定賭一把,咬牙說:“奇變偶不變?”
牢房內,靜了一靜。
“你在說什麼?”楚明鳶直視著楚明嬌,挑了下眉梢,完全沒懂她在說什麼。
楚明嬌死死地盯著楚明鳶,不曾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變化,卻一點也看不出端倪。
楚明鳶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
這個認知讓楚明嬌彷彿被當頭澆了一桶冰水,渾身一涼。
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不可能!
這幾天,她一個人被關在這間地牢中,反覆思量、推敲過。
她之前的判斷十有八九錯了,她會在一次次的失敗中淪為階下之囚,不是因為顧無咎,而是因為楚明鳶。
如今回過頭來看,楚明嬌越想越覺得楚明鳶的身上充滿著種種違和感——
楚明鳶從前明明痴戀謝雲展,卻在落水事件後,毫不留戀地提出成全自己與謝雲展;
楚明鳶應該早就知道楚翊與自己被掉包的事,一直等到了時機成熟時,才提出了滴血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