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愈之前是被蕭無咎從錦衣衛手裡劫走的,蕭無咎自然也脫不開干係。
“……”楚明鳶長翹的眼睫輕顫,將蕭無咎溫暖的大手握得更緊。
從四皇子弒兄逼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意識到即便這一世與上一世已經不太一樣了,但有些註定會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比如長興伯弒子,比如西勒國七公主枉死在四夷館。
下一步,西勒國就該提出讓大裕公主和親西勒了……
“阿嚏!”
後方突然響起一聲小小的噴嚏聲,髮尾的鈴鐺也隨著“鈴”了一聲,把楚明鳶驚醒。
“阿嚏!”宮淼用手捂著口鼻,又打了一個以鈴聲伴奏的噴嚏。
那張清秀精緻的小臉一下子都皺了起來,少了清冷的倔強,多了點可憐兮兮的窘迫。
全無此前在京兆府公堂大殺四方的俠女風範。
“你是染了風寒嗎?”楚翊很熱心地說,“我這裡有我阿姐給我配的藥茶包,你泡一杯就好了。”
他摸出一個荷包,一開啟袋口,一股濃重的藥香味就飄了出來。
宮淼捂著口鼻,避之唯恐不及地飄走了,丟下一句:“我沒事。我只是過敏了……阿嚏。”
薛寂的坐騎暴躁地打了個響鼻,又急促地蹬了幾下蹄,似在催促什麼。
蕭無咎仔細地幫楚明鳶扶了扶鬢角的嵌白玉蝴蝶銀釵,緩聲說:
“我隨薛督主進一趟宮,你先回去吧。”
“別擔心。”
他深深地看了楚明鳶一眼,似在無聲地告訴她什麼。
楚明鳶讀懂了他的眼神,乖順地點頭。
蕭無咎上了馬,在東廠的護送下,與薛寂一起離開了。
鎮南王凝望著蕭無咎遠去的背影,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石雕般。
他看著蕭無咎,顧湛則從後方看著他,眸底的陰影又深了幾分。
“阿姐,我送你回去。”
楚翊扶著楚明鳶上了馬車,自己也上去了,鑽進車廂後的第一句就是——
“阿姐,你別擔心,刺殺西勒七公主的人肯定不是景小將軍,姐夫不會有事的。”
楚明鳶此刻早就冷靜了下來,挑了下眉梢:“你怎麼知道?”
其實皇帝疑心兇手是景愈,倒也不出奇,畢竟皇帝已經下詔為景家昭雪,也恢復了景如焰大將軍的官職,然而,景愈卻至今不曾現身,更沒有到君前謝恩。
朝中甚至有人懷疑景愈已死。
“那是自然!”楚翊一邊給倒茶,一邊說,“景小將軍若是為了報景家之仇,那也會去戰場上殺西勒人,殺那西勒三王子,怎麼會去殺一個女流之輩?!”
“阿嚏!”
坐在楚明鳶身旁的宮淼用帕子捂著小臉,又打了個噴嚏。
帕子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冷冷地盯著楚翊,盯著他,盯著他……
楚翊被這雙大眼睛盯得打了個激靈,突然意識到自己方才說錯話了,很識相地舉雙手投降:
“我沒有看不起‘女流之輩’的意思!!”
“我是說,西勒七公主只是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普通女子,景小將軍光風霽月,絕對不會把不相干的普通人牽扯進國仇家恨裡。”
“阿姐,我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