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指才捏上斗篷的繫帶,目光突地一滯。
他看清了榻上少女的臉孔,清秀有餘,驚豔不足,寡淡得緊。
“怎麼是你?!”
袁瀚彷彿見了鬼似的,連退了好幾步。
第一反應是,難道說,胡公公和那個叫清歡的宮女搞錯了?
不對。
袁瀚立刻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他很快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案頭那尊三足香爐,就見香爐上插著半支薰香。
但香柱早就熄滅了。
糟糕!
袁瀚心中警鈴大作,暗道不妙。
他轉身欲走,卻聽屋內驀地響起一聲短促清冷的嗤笑。
即便對方沒說一個字,袁瀚對此人的身份已經有數了。
他頭也不回,加快腳步往門口衝,心裡後悔:早知如此,他不該把胡公公與身邊的小廝全都給打發走的!
袁瀚跑得很快,但才邁出兩三步,就感到徹骨的寒意自背後襲來,一道冰冷的利刃似閃電般刺來,架在了他的肩頸之間。
“別動。”
“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冰冷的寒意令袁瀚毛骨悚然,背心出了一大片冷汗。
他驚恐地大叫:“蕭無咎,你瘋了嗎?!”
“你既非御林軍,也非錦衣衛,膽敢在皇家行宮帶刀劍,你是想行刺皇上嗎?!”
他的聲音高亢,卻外強中乾。
“噗嗤。”
一記清脆的笑聲在這昏暗沉悶的屋內突兀地響起,宛如水波般盪漾開去。
袁瀚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女子的笑聲。
啊?
袁瀚一時有些懵,慢慢地轉過頭,眼角的餘光掃過那架在脖頸上的利刃。
他這才遲鈍地發現,架在他脖子上的根本不是刀劍,而是一管三色銅簫。
那他方才豈不是如驚弓之鳥般丟人?
這個念頭浮現袁瀚心頭時,他不免覺得羞窘,但隨即又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