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也不想惹事,輕輕拉了下三公主的袖子,勸道:“三皇姐,算了吧。”
“怎麼?連你也要教訓我這個皇姐?”三公主下巴一昂,對著幾個內侍威逼道,“你們愣著幹什麼?!快!把楚明鳶拖下去,否則本公主就將你們幾個杖斃了!”
內侍們怕了,正要上前去拉扯楚明鳶的胳膊。
“胡鬧!”一記嚴厲冷峻的蒼老男音忽然闖了進來,“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就動不動把‘杖斃’掛在嘴上,成何體統?!”
眾女趕忙抬頭去看,只見著大紅錦袍的老者揹著光疾步走來,氣勢迫人。
三公主蹙了蹙眉,脫口斥道:“放肆!”
“竟敢對本公主無禮,把他也一起拖下去杖責!”
待那老者走到近前,三公主才看清他的面龐,竟是鎮南王顧策!
“叔……叔祖父?!”
她登時有幾分腳軟,退了一步,被嚇得差點沒坐倒在地,幸好有宮女扶住了她。
……
這裡是皇宮大內,皇帝的耳目眾多,這裡發生的風波自然瞞不過皇帝。
短短一炷香後,一個面容平凡的小內侍就來到了保和殿,將適才鎮南王特意攔下鳳陽大長公主車駕的事,稟報了皇帝。
“……鎮南王后來上了大長公主殿下的朱輪車,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的保和殿內,氣氛尤為莊重肅穆,寂靜無聲。
皇帝的金鑾寶座高高在上,從這裡可以將殿內一覽無遺。
下方那百餘名貢生一個個身姿筆挺地端坐在書案前,正專注地執筆答卷,偶爾可以聽到細微的研墨聲以及衣裳摩擦的窸窣聲。
御座上的皇帝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下方,眼神陰晴不定,一手慢慢地轉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高公公看著皇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老奴記得大長公主殿下已經好些年不曾與鎮南王說過話了。”
“十九年了。”皇帝輕聲呢喃,眼神中染上了幾分感傷。
鳳陽大長公主從前與鎮南王妃素來交好,情同姐妹,王妃在世時,兩家時常走動。
直到十九年前的宮變發生,鎮南王妃死無全屍,鳳陽自此遷怒上了鎮南王。
而在皇帝的立場,鳳陽與鎮南王皆掌兵權,兩家交惡也未必是壞事。
“皇上,”著一襲大紅麒麟袍的薛寂對著皇帝行了一禮,“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稟,此事也是關於鎮南王……”
皇帝微微蹙眉,沉聲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萬壽節後,鎮南王曾兩次宴請蕭尚書。”薛寂稟道。
什麼?皇帝的眉心蹙得更緊。
鎮南王是兵權在握的藩王,最忌與朝臣結交,就如同內宦也不宜與外臣結交一樣。
皇帝驚疑不定地偏頭看向了下頭的六部尚書,蕭憲正笑容滿面地與其他幾位尚書交頭接耳,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們先退下吧。”
皇帝揮了揮手,打發了薛寂與那小內侍。
心裡對錦衣衛愈發不滿:鎮南王去找過蕭憲這麼大的事,錦衣衛的探子居然一無所知,還是薛寂更為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