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業的臉色不太好看,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斥道:“黃儉德,你不僅意圖傷人,還誣告同窗,我今日記你兩個大過。”
說罷,徐司業重重地拂袖而去。
留下黃儉德臉色發白,腿軟地坐在了椅子上。
在國子監,一旦被記上三個大過,就會被開除。
“阿翊,我們走。”楚明鳶與楚翊不再理會那黃儉德,徑自下了樓梯。
邁出茶樓一樓的大堂後,楚明鳶驀地駐足,輕聲問:“阿翊,你在國子監常遇上這種人,這種事嗎?”
她有些心疼地看著楚翊。
“噗嗤!”楚翊莞爾地笑了出來,終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姐姐的額髮。
“你覺得我會傻乎乎地等著被欺負嗎?”
他的姐姐啊,明明與他一般大小,卻總把他當小孩兒看待,覺得他是個柔弱的小白兔。
讓他都不好意思說,他一向都是有仇報仇的孤狼來著。
即便楚翊半點不在意,但楚明鳶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
她抬眼望向了京兆府的方向,眸色深深。
等過了今日,她要讓這整個京城的人知道——
阿翊才是她的弟弟!
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京兆府大門口圍觀的百姓更多了,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
讓楚明鳶一時都找不到楚明嬌、楚翦三人。
“讓讓,請讓讓。”
楚明嬌與楚翦、楚明苒姐弟三人已經擠進了人群,還在艱難地往前方擠著。
這裡的人太多了,短短兩丈的距離,就像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啪!”
公堂的方向,一聲穿透力十足的驚堂木聲響起。
接著,是京兆尹杜大人威儀剛正的聲音:“賴錢氏,你要狀告之人可是此刻跪在你身邊的姜氏?”
“你可要仔細看清楚了?如果沒有證據便誣告他人,按律,可是要被杖責的!”
杜大人最後這一句是警告,也是威嚇。
這條律法也是為了防止有刁民來京兆府鬧事、誣告。
這時,楚明嬌終於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一眼看到公堂中央,姜姨娘正跪在一個頭發花白、背影傴僂的青衣老婦身邊。
“是她!就是她,定遠侯的妾室姜姨娘!”老婦抬手指著姜姨娘,激動地說道,“就算過了十幾年,老婦人也認得她這張臉!”
杜大人又道:“姜氏,賴錢氏狀告你,謀殺她的丈夫賴三更,你可有話說?”
“杜大人,民婦冤枉!”姜姨娘搖了搖頭,吐字清晰地說道,“民婦根本就不認得這賴錢氏,與她的丈夫更是素不相識!”
“沒錯!”楚明苒走到了楚明嬌身邊,憤憤地對著公堂高喊道,“我姨娘素來信佛,連只螞蟻也不忍心踩死,又怎麼會無端傷人性命呢!”
“賴錢氏,你為何要冤枉我姨娘?!”楚翦厲聲質問。
坐在公案後的杜大人提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敲在了案桌上,道:“肅靜!”
“公堂之外,不得喧譁。”
“若是與案件無關者擾了本官審案,小心本官治爾等一個喧譁公堂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