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鳶冷冷道:“而你失望也好,憤怒也好,怨恨也罷,都與我們無關。”
“大裕的律法與規則,都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靜安被楚明鳶這一番話數落得漲紅了臉,滿腔悲憤,身子更是不住顫抖,抖如篩糠。
“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說了不算,祖父說了總算吧。”靜安忍不住想反駁楚明鳶。
楚明鳶卻是道:“你錯了。”
“連你祖父說了也不算。”
說著,楚明鳶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守勤一眼,看得老太監心神一震。
“……”張守勤福至心靈,不由冷汗涔涔。
二夫人這話哪裡是在訓縣主,分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些話從頭到尾根本就是說給王爺聽的——王妃她不會原諒,也不會寬恕。
二夫人打的哪裡是縣主的臉,分明是衝著王爺的臉甩耳光呢!
楚明鳶對著張守勤微微地笑,似在肯定他內心的猜測。
該說的都說完了。
楚明鳶也不留戀,扶著碧雲的手上了馬車。
關上車門後,車伕就揮起馬鞭,驅車駛向大門的方向。
馬車裡的兩人依稀能聽到後方傳來張守勤略有些發緊的聲音:“縣主,剛才王爺讓老奴傳話給您,讓你禁足三日,三日後他會派人送您回南疆……”
馬車很快駛出了鎮南王府的大門,再也聽不到王府內的動靜。
車廂裡,一時寂靜無聲,只有那規律的車軲轆聲迴盪在空氣中。
直到馬車穿過常德街,蕭無咎突然開了口:“如果……我想說了算呢?”
楚明鳶的眼睫顫了顫,仿若未聞地開啟了棋盒,指了指小桌上的棋盤,笑意盈盈地問:“下棋嗎?”
蕭無咎的回答是,從棋盒中抓了一把棋子,放在棋盤上,讓她猜子。
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什麼也沒說,又似乎都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從鎮南王府到陸家不過是兩盞茶時間而已,等他們到陸家,這局棋還沒分出勝負。
楚翊早就在陸家等著姐姐、姐夫了,興致勃勃地將這局棋搬到了陸老爺子與陸二老爺跟前。
本來是來認親的,卻變成陸二老爺代替楚明鳶與蕭無咎下起棋來。
這局棋直到黃昏都沒分出勝負。
……
次日上午,楚明嬌就從陸知曦那裡知道了這件事。
她本想從陸知曦套些話的,可陸知曦似乎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的,也沒說什麼有用的資訊。
等正午楚明嬌回到謝家,一個驚喜正等待著她——離京一個月的謝雲展終於回來了。
“雲展哥哥,你回來了!”楚明嬌露出驚喜的表情,“差事辦妥了?”
然而,謝雲展卻對著她高高地揚起了手。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猝不及防地狠狠扇在了楚明嬌的臉上。
力道之大,直打得她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摔坐在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