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
說話間,顧無咎感覺到香囊的藥效發揮了一些作用,手上的力氣又回來了三四成,但不露聲色,耐著性子拖延時間。
楚明鳶縮在他身後,聞著那染上血腥味的香囊,悄悄地從針包裡摸出銀針,給顧無咎的幾處大穴紮了幾針……
宋景晨冷眼看著彼此依偎的顧無咎與楚明鳶,眼底的嘲諷之意更濃,撣了撣袖子,道:“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實在是夫妻情深,真讓宋某羨煞。”
“殿下說得沒錯,宋某不想要殿下的命,只想要回昀兒。”
“為表誠意,殿下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裡,只需留下太子妃作為人質。”
“三天之後,我們再交換人質……各得其所,可好?”
他微微一笑,眼底深藏的惡意呼之欲出。
倘若楚明鳶真的被留下當人質,就算顧無咎不在意,天下人也會質疑她的貞潔,文武百官還會允許她成為一國之母嗎?!
楚明鳶從顧無咎身後探出半張臉,深深地凝視著這個面容端正、眼底陰鷙的男子,心裡無比清晰地確認了一點:此人的確是宋景晨。
那個心理扭曲的宋景晨。
宋景晨一出生,就被生母賀映月拋棄,成了譽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譽王之亂後,譽王的嫡子身亡,活下來的宋景晨才得以繼承了譽王留下來的一切,藏在暗處養精蓄銳。
他將自己的女人送到了今上的身邊,讓自己的兒子認他人為父,他還在京中攪風攪雨,將殺人於無形的“鬼鳩草”悄悄賣給了姜姨娘等京中婦人……
這個人不僅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喜歡挑起各家內鬥,看那些血脈至親彼此自相殘殺。
就像是現在……
楚明鳶算了算時間,鴻影與玄霄這會兒雖然自己玩去了,但它們一般每隔一炷香時間便會往這邊飛。
“殿下,別丟下我。”她露出怯懦嬌弱的樣子,一手緊緊地抓著顧無咎的袖口,另一個隻手從前襟裡掏出了掛在脖子上的銅哨,將之握在手中。
顧無咎面無表情地看著宋景晨,淡淡道:“孤怎麼知道你會信守承諾?”
“昀兒是我唯一的兒子了,也是我的命根子。為了他,我不惜回到京城以身涉險。”宋景晨一副開啟天窗說亮話的樣子,“我又怎麼會傷害太子妃呢?”
“一命換一命,我只想要回我的昀兒。”
“這個交易對殿下而言,不虧。”
說著,他忽然陰陰一笑:“我知道殿下想拖延時間。”
“沒用的。人都被引去了皇覺寺,沒人會注意到這裡的。”
“我還可以告訴殿下,為保萬無一失,我在這周圍也埋了炸藥,危急關頭,我就是拼著同歸於盡的結局,也會令人點燃炸藥。”
“這炸藥的威力,想來殿下也親眼看到了……”
說著,宋景晨指了指那濃煙滾滾的天際,露出自信滿滿的表情,“您是珍貴的瓷器,又何必與我這種亡命之徒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