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是在說西勒人,還是存心說給他聽的?
於他們母子而言,他不是親人,而是敵人?!
鎮南王覺得心口在淌血,但還是邁入了正殿,朝顧無咎與景愈兩人走去。
“姨父。”景愈先喚了他一聲,行了一禮。
鎮南王深吸一口氣,語調艱澀地說:“阿愈,我有話與無咎私下說。”
他想與顧無咎說尉遲錦的事,這才提議景愈先回避。
“那我先走了。”景愈心中暗暗嘆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他與父親親密無間,父親於他,是父,是前路的引領者,也是知己。
也因此,在對待鎮南王的這件事上,他反而說不上話。
這段日子,宗室王親輪番找過他,讓他為這對父子說和,可他實在有心無力。
景愈走了,殿內的氣氛便冷了下來。
尤小公公簡直要腳趾摳地,給鎮南王上了茶後,就覺無所適從,不知該待命,還是先退出去。
顧無咎先鎮南王一步開口道:“我正好有事找你。”
鎮南王精神一振,以為他要說尉遲錦的事,不想顧無咎卻是道:“我上一趟去南疆,察覺百越人蠢蠢欲動,現在鳳陽皇姑母暫時坐鎮南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鎮南王的臉色瞬間變了,霍地起身,打斷了顧無咎的話:“你想讓我回南疆?”
“無咎,你就這麼不想我與你母妃複合嗎?!”
“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你與你母妃嗎?!”
他用受傷的眼神看著顧無咎。
“我說過,你與母妃之間的事,我不會摻和。”顧無咎語調一冷,看鎮南王時,眼裡帶著劍鋒一樣的寒意,“我母妃春秋鼎盛,又不是口不能言,還不需要我一個晚輩來做她的主!”
有的人就是聽不懂人話,你跟他說東,他就與你說西。
這一次,顧無咎不給鎮南王說話的機會,面帶寒霜地繼續道:“孤與你說的是南疆。”
“孤問過太醫,你被傷了心脈,雖僥倖救了回來,但身子大不如前,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般親自出徵,馳騁沙場。”
“顧策,你已經老了,鎮南王府需要一個鎮得住南疆、鎮得住百越的繼承人。”
這一番話他說得平靜無比,冷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