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鳶繼續道:“這若是國事,兒媳一個婦道人家,不便干涉朝政。”
“若是家事,出嫁從夫,兒媳不敢違逆夫君……”
她看著溫柔恭順,但鎮南王知道他這個兒媳與兒子是一路人,骨子裡都很是驕傲,又十分護短。
鎮南王的心頭似又被針紮了一下。
無咎很護短,只不過他護的人不是自己,是尉遲錦,是楚明鳶,是景愈。
“也是,我跟你說這些作甚。”鎮南王失魂落魄地喃喃道,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明鳶目送對方走遠,這才轉過身,繼續往乾清宮方向走。
跟在她身邊的碧雲驚詫地嘀咕著:“小姐,景小將軍要成鎮南王了?”
“太子爺的心思還真是不可捉摸啊。”
楚明鳶垂下了眼瞼。
上一世,景愈陪著顧淵鎮守南疆整整三年,死在了南疆。
那本《奉旨成親》中,景愈的結局也是如此……
思忖間,楚明鳶邁入乾清宮的正殿,尤小公公指了個方向,意思是顧無咎此刻在西暖閣。
她正要打簾進去,想起一件事,轉頭吩咐道:“你去一趟太醫院,讓何太醫去一趟鎮南王府。我方才瞧著鎮南王臉色不太好。”
鎮南王有過吐血的先例,若是他出宮後,又吐血,免不得會有人覺得是顧無咎給氣的。
尤小公公是個機靈人,立刻意會,連連點頭:“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尤小公公匆匆地去了。
楚明鳶掀簾進了西暖閣,一縷涼絲絲的涼氣撲面而來。
七月是酷暑,為了解暑氣,屋內擺著好幾個冰盆。
顧無咎正坐在書案後,聽到腳步聲,深邃的目光朝她望了過來,對她招了招手:“快過來。”
楚明鳶走近了,才發現書案上鋪著一份偌大的輿圖,眼珠子微微一亮。
“這是大裕的輿圖?”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裕的輿圖,但從輿圖上展現出來的某些顯著的地形特徵,她大致能判斷出這點。
楚明鳶看得目不轉睛。
在大裕,輿圖極為珍貴。
像這樣包含大江南北的輿圖屈指可數,便是鎮南王手中也只有南疆的輿圖。
顧無咎橫臂將她攬過,讓她坐在他腿上,含笑問:“你可知南疆在哪裡?”
這一題太簡單了。
在大裕,便是三歲小兒,也知道南疆在大裕的最南邊。
她伸出食指在輿圖上大致畫了塊區域,想到方才鎮南王說的那句話:“方才無咎讓我請旨封景愈為鎮南王世子。”
楚明鳶心尖一跳,問道:“你覺得,百越很快就會發兵南疆?”
對於這件事,連楚明鳶都不太確信,畢竟上一世是因為鎮南王暴斃,百越才會趁虛而入……
而這一世,鎮南王活了下來。
南疆軍雖經歷了一場譁變,但也沒到動搖軍心的地步。
顧無咎環在楚明鳶腰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一分,沉聲道:“百越等了十年,這一戰在所難免。”
“我與表哥商議過,不出兩月,必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