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公的運氣不錯啊。”
他年紀小,即便他努力做出小大人的樣子,話中也總有些童言無忌的味道,逗得尉遲錦笑了出來。
“他的確運氣好。”
有阿咎這麼好的兒子給他收拾這爛攤子,還白撿了個醫術這麼高明的兒媳婦……
“喵嗚!”三花貓奶萌奶萌地叫了一聲,似在附和。
“阿鳶,”尉遲錦笑容慈愛地看著楚明鳶,突地話鋒一轉,眼神中藏著那麼一絲絲的狡黠,“你可知道阿咎還有一個名字?是我在他出生前給他取的……”
“阿淵!”楚明鳶下意識地脫口道,“對不對?”
“原來他告訴你了啊。”尉遲錦慵懶地靠在了輪椅上,眸子裡依舊盈滿了笑意,“取自‘魚潛在淵,或在於渚’。”
“好聽嗎?”
尉遲錦的這番話實在是太過特意,讓楚明鳶不得不懷疑她有意在暗示什麼。
“好聽!”楚明鳶點點頭,正好與景忌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小景忌興致勃勃地撫掌說:“表叔是阿淵,表嬸也是阿鳶。”
“你們可真有緣!”
可不就是。尉遲錦笑容更深,想著很久很久以前,阿咎怕她無聊,每次來看她,就會與她說他遇到的一些人,遇到的一些事。
有一天,他在靖王府遇到了一個也叫“阿鳶”的小女孩。
等阿咎回京,也該過國喪了吧。
想著,尉遲錦的心情好了起來,叮囑楚明鳶道:“今晚早些睡,明天還有的累。”
楚明鳶乖順地應了。
實際上,靈堂上根本累不著她。
白側妃、顧湛夫婦以及靜安縣主都是跪著,尉遲錦坐在輪椅上,而楚明鳶也就是給尉遲錦端個茶,按個穴,再陪著一起招待來弔唁的客人。
就這樣,人人都誇她孝順知禮,直誇得楚明鳶都有些心虛了。
雖然鎮南王沒死,但做戲做全套,她與尉遲錦還是連續三天出現在了王府的靈堂上,接受了各式各樣審視的目光。
第三天黃昏,在顧湛夫婦的再三挽留下,尉遲錦與楚明鳶還是又回了儀賓府。
不遠處的一條衚衕口,一道鬼祟的視線正從一輛馬車內望著儀賓府的方向。
“三天了,蕭無咎竟然三天都沒有出現在靈堂上。”楚明嬌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到底是不在京城,還是根本沒法露面呢……”
畫屏也看著儀賓府的朱漆大門,訥訥道:“小姐,尉遲王妃不是說大姑爺去江南了嗎?”
“王妃自是會偏幫自己的兒子,她的話不能盡信。”楚明嬌咬了咬唇,擰眉思索著,“難道蕭無咎是受傷了?”
“可儀賓府既沒請大夫,也沒請過太醫。”畫屏道,“素問堂的夥計是來儀賓府送過幾次藥,奴婢打聽了,王妃的身子不好,日日要服藥。”
楚明嬌又道:“你再讓你大哥去打聽一下,看看素問堂具體往儀賓府送了些什麼藥材,有沒有什麼治療外傷或者內傷的藥材?”
畫屏回憶著自家大哥的話:“沒什麼出奇的,就是大哥說,素問堂的人在尋陳年的芥菜滷汁……”
“你說什麼?”楚明嬌臉色一變,急忙抓住了畫屏的手,“他們在尋陳芥菜滷?”
畫屏點點頭。
楚明嬌的唇角一點點地翹了起來,喃喃道:“陳芥菜滷相當於中醫的青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