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眠故弄玄虛開了舞池搖頭燈,忽明忽暗的光線為即將到來的重頭戲錦上添花。她拿著空玻璃杯,打算給他斟酒,語笑嫣嫣:“要是您不想回答,就喝酒。”
“沒什麼不能說的。”他伸手將杯子倒扣。
外套袖子因為動作被拉高了一瞬,露出裡頭的藍寶石袖釦。
許柔覺得眼熟,半晌反應過來,不就是那天她沉入泳池底撿來的那枚首飾麼?想起那晚思維就開始發散,糾纏的身影,水底的那個吻……
不,是人工呼吸。
她把剝好的一把瓜子仁丟到嘴裡,面無表情地嚼碎。
像是冥冥中有心電感應,他脫掉了外套,順手卷高袖子,將袖釦放到了口袋裡,摘下的時候愣了下,而後側過頭去找人群中的少女。
許柔這會兒不想和他對視,怕引起公憤,假裝沒看見。
孫眠擠到沙發中間坐定,狀似無意地隔開兩人,
眾人胃口被吊得厲害,一陣催促。
她清清喉嚨,丟擲一個問題:“教授,那我就直說了,你……能接受師生戀嗎?”
話音剛落,男生們不約而同吹了聲口哨。
孫眠算是問出了大部分妹子的心聲,現場倏然安靜下來,都在等那個人的回答。
可他偏偏就踏碎了一地少女心。
明明嘴角還噙著笑,吐出的兩個字卻是清清楚楚——“不能。”
許柔替妹子們惋惜,她們幾乎是同時靠回椅背,拿過手機,佯裝不在意地擺弄,無奈眉梢眼角掛著的失意出賣了沮喪的心情。
孫眠還不肯放棄:“那您的擇偶標準是什麼?”
“抱歉,遊戲規則只能問一個問題吧。”荊念站起來,比了個接電話的手勢。
他出去後,現場傳來好幾聲嘆息。
許柔受不了這形同深閨怨婦的現場,她有點出汗,剛才吃東西口紅基本掉完了,想了想幹脆去洗手間把唇彩卸了。
外頭長廊昏暗,隔音並不好,各個包廂裡的音樂傳出來,形成混亂節奏。
她皺著眉迅速穿過,在廁所給董妍發訊息:【什麼時候走?】
等了好一陣子,對方的回複才姍姍來遲:【柔姐,有個小學弟要約我看午夜場電影。】
許柔沉默,打下最後一行字字:【你開心就好。】
有異性沒人性,正常。
她表示理解,董妍母胎soo二十三年,老樹逢春總是格外激動的。
不過她是真感到無聊,不想呆了,琢磨了會兒覺得不辭而別太過失禮,還是決定回去給大家敬一杯酒。
這娛樂場所的洗手間別出心裁在二層的南側盡頭,很是偏僻,不遠處還有個小露臺,風呼呼往裡灌,夾雜著雨絲。
她推開門,感受到了內外溫差,裸露在外的面板不由自主起了雞皮疙瘩,不由得低下頭匆匆往回走。
結果走了兩步,又被人堵住。
“學姐。”
修滌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單手撐牆,“你不會就這麼逃了吧?”
許柔不想理會,但考慮到對方是董妍的表弟,還是給了幾分薄面。
“逃?你用錯詞了,表弟。”
他驚訝地挑眉,而後遂不及防笑出聲:“你真逗,不是還比我小一年嗎?”
她把頭發重新紮了一遍,態度很冷淡:“有什麼事就說。”
修滌歪著頭,手裡不停撥著打火機的火石,笑道:“真心話那環節,冒犯到你了,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