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女主角鐵了心要逃,她束發的繩掉了,長發散開,紅裙子若火焰跳躍,背影充滿了驚惶。
有那麼怕他?
荊念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眼底猩紅,快要藏不住這病態的佔有慾。他心裡針紮一般的疼,輕微卻綿密,每一下都伴著她離開的腳步。
直到她跑得太急摔倒在地。
不遠傳來她低低的驚呼。
他倏然鬆了口氣。
許柔抱著腿,沒想到會那麼倒黴,玻璃棧道足夠光滑,膝蓋沒有破皮,只紅了一片。
她強撐著站起來,那人已經走到了身前。
“你現在逃跑的樣子讓我太傷心了。”男人的嗓清清潤潤,語調輕松平淡,彷彿是在討論什麼天氣之類的常規話題。
許柔死死咬著唇,周圍是天羅地網,她被黏在了中央,動彈不得。
“沒什麼要說的?”荊念蹲下來,和她平視。
男人的眼睛那麼好看,專注的樣子深情極了,幾乎將整個月夜的星辰都投影在裡頭。
她別開眼,深吸了口氣:“我不是逃跑,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也沒辦法面對這樣的你。”
浪大了些,他們的位置離海平面很近,海水卷著花湧上來,一下子就撲濕了玻璃棧道。
他把她拉起來,眉眼滿是陰霾,嗤笑道:“怎樣的我?”
“每次你擺出那種掠奪者的姿態,我就覺得自己卑微到了極點。”她撇開頭,海風吹亂了發,她將面頰上的發一點點往後撥開,一字一頓:“大年三十那晚的雪夜,我就同你說過,正常人之間是不會強取豪奪的,抱歉,我實在沒有被虐的傾向。”
他的表情沉澱下來,斂去那些乖戾和瘋狂,沒有辯解,也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看著她。
許柔往後退一步:“如果你不能學著尊重我,那我們回國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她說完這句,胸口悶得厲害,怕莫名其妙的情愫襲來讓她反悔,趕緊補充道:“就當我求你了,荊教授。”
最後一句求你如初冬結冰的湖面,根本不堪重負,叫小石頭輕輕一砸,就全盤開裂。
他在這一刻終於感受到了地獄的降臨。
兩人隔了一步遠,誰都沒有開口。
良久,許柔輕聲道:“我……”
他倏然出聲打斷:“新年快樂。”
她愣住,有些迷茫這沒頭沒尾的新年祝詞。
他輕輕笑了下,圈住她的腕骨,語氣波瀾不驚:“給你準備了禮物,要看嗎?”
許柔被他拉著走,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去掰他的手指:“荊念,我剛才沒說清楚麼?我不想去水屋!”
他充耳不聞,徑自前行。
走到水屋前的階梯,他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仍是一臉抗拒的模樣,自嘲地笑了下:“我不會碰你。”
許柔撞進他幽深的眼眸,不知怎麼,有一瞬間她看到了希望湮滅的悽涼。
她張了張口,沒能說出話。
門沒上鎖,被他推開。
裡頭一片黑暗,荊念似乎也沒打算開燈,半強迫地摟著她往裡走,房間角落還有一扇門,隱約通往地下室。
階梯數量繁多,他熟門熟路地下行,手臂攬著她的腰,稍稍用了點力,免得她踩空。
不知道走了多久,許柔憋不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噓,到了。”他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布條,蒙上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