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悔嗎?
並不。
午夜夢回時,依然是她口中甜蜜沉醉的氣息,叫他體內蟄伏的猛獸久久不能平靜。
他只是憎惡那些心思深重的閑雜人等,明明他已經打造好了最美的鳥籠,他的小夜鶯觸手可得,卻偏偏被渣滓們毀了。
他伸長手,摘掉她發間的樹葉。
許柔眨了下眼,沒躲,把懷裡抱著的衣服遞過去。
“還你。”
他接過,單手甩到肩膀後面,眯著眼的樣子像極了輕佻負心的公子哥,定定看了她半晌,他輕聲道:“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她愣住:“什麼?”
他輕笑:“生活安逸,學習充實,滿足嗎?”
她雖然有些困惑,還是點點頭。
“行吧。”他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俯下身,側過臉親上她的紅唇。
一切發生的太快,她僵在原地,沒了反應。
沒有其他部位的肢體接觸,這個吻短暫如泡沫,瞬間就消散不見。
許柔耳根子發燙,瞪著眼看他:“你怎麼……”
他收起笑意,頭微微後仰靠上桂花樹,目光透過斑駁樹蔭看向天空,淡淡道:“其實有句話你說得很對。”
她狐疑道:“哪一句?”
“我和沈璆沒有什麼不同。”他接過話,站直身子,盯著她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我確實和他沒有什麼不同。”
都想得到,都想佔有。
他甚至更骯髒一些,他想禁錮她,不讓別的人看見她,男男女女都不行,他要她全身心地屬於自己。
這病態的想法生了根,已經快要破土而出。
但在那晚看到論壇鋪天蓋地對她的詆毀後,他竟然同時體會到了心軟和愧疚。多少年了,他以為不可能再有這樣軟弱的情緒,誰知道還是為她破了功。
他自嘲地笑了笑,語氣輕柔:“小夜鶯,你自由了。”
許柔聽得雲裡霧裡,男人沒什麼表情,黑眸裡卻裝滿她看不懂的情緒。她將亂了的長發勾到耳後,直截了當:“我聽不懂。”
他嗯了聲,又恢複到懶洋洋的樣子:“快點逃吧,趁我沒改變主意。”
她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啊。”
又是這句話,他笑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明天我就離開市,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許柔晃神,心底裡有股異樣的情緒,分不出是悵然還是慶幸,她努力壓下去,紅唇漾開淺笑:“再見,荊教授。”
他沒說話,黑眸直勾勾瞅著她,像在分辨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