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不甘心,又道:“我有潛水執照,我可以幫的上忙。”
“你那執照在水深二十米以下還有用嗎?”他語氣不善,目光劃過她倔強的臉後,又心軟了:“你聽話,在這等著,我會把你表妹帶上來。”
語罷,他很快重新調整狀態,準備再度下潛。周圍有位工作人員湊過來,指著島上的地圖圈了幾個位置,他點點頭,招呼幾個全副武裝的蛙人下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實在太煎熬了。
許柔無法想象付灑灑在寂靜毫無聲息的深海裡孤身一人要怎麼辦。她的心就像被人用燙紅的鐵簽穿過,來回拉扯,痛到不像話。
無法再坐以待斃。
她趁著荊念不注意,跟在第二個潛水員後上了船。
船要開到外海才能下潛,這是規矩。
她的身形在一棒子彪形大漢中間,還是挺矚目,沒過多久荊念就發現了她,然而此時船已開出,他扯了下唇,皮笑肉不笑地道:“本事挺大。”
許柔沒什麼心思耍嘴皮,小臉上滿是焦慮:“求你了,我在上面每一秒都是折磨,我必須找到她。”
他黑眸盯了她一會兒,良久嘆道:“約法三章,第一不能擅自行動,第二服從我的指令,第三……”他猶豫了下,遲疑道:“萬一在下面看到了你不能承受的畫面,你要有心理準備。”
她無法回答,聽到他所說的第三條之後,嘴裡苦澀得要命,只能機械地點頭。
很快船開到了潛水點。
蛙人們站在甲板上,一個接一個往下跳,許柔是倒數第二個,後邊還有荊念殿後。
剛入水,還沒什麼感受,等到十米以下,陽光的威力大肆降低,水溫變涼,連帶著能見度也變低。
許柔前邊的兩位開啟了水下手電,她跟在後頭,調整浮力裝置,緩緩擺動雙腿,持續下潛。
二十米深度時,壓力變得更大,可魔鬼魚和各種珊瑚在身邊翩翩起舞,目眩迷離的顏色,叫人沉醉。
情況緊急,許柔也沒什麼心思欣賞美景,小腿被人從後面輕輕扯了下,她回頭,看到他指指胸口,而後拇指朝上做了個手勢。
大概意思是受不了就先上去。
這個節骨眼怎能放棄,她擺擺手,不再看他,繼續跟上前面的兩位。
四周一片靜謐,耳朵嗡嗡作響,除了些微耳鳴外唯有自己的呼吸聲。許柔記起曾經最深的記錄是38,而現在……
她看了看深度表,已經達到二十米,這裡相當於三個大氣壓,空氣的體積也因此壓縮到了四分之一。
越往下,生物就越少,海裡黑漆漆的,陰森可怖。
付灑灑真會在這裡嗎?
許柔一邊是擔心,一邊是疑慮,擔心是怕她一個人在這環境熬不住,疑慮是這路線怪怪的,根本沒看到傳說中的海底洞xue。
幸好,沒過幾分鐘,在他們潛到27米處,目的地出現在他們腳下。
比周遭一切更亮的存在,淡藍色的光澤,應該是光線透過外海打進洞裡的,洞口直徑足有十來米寬,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道裡頭有多深。
領頭的教練擺了個下潛的手勢。
洞xue巖壁上釘著引導繩,應該是過去已經有不少人過來探秘過了,他們順著繩子往下摸。
深度計的數字不斷往上跳動。
35、55……
許柔漸漸感受到行動的遲緩,這是個很嚴重的警告,證明她開始産生氮醉反應,深潛的壓縮空氣不是純氧,百分之二十一是氧氣,剩下的全是氮氣,如此大的氣壓下她的身體沒辦法派出氮,漸漸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