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眨了一下眼,順勢把臉枕到他另一隻手背上,咕噥道:“就一次,應該沒那麼幸運吧。”
他沒說話,晃了下兩人交握的手。
許柔抬起頭來。
他猶豫一下,皺著眉道:“我現在去買藥?”
事後藥,72小時緊急避孕那種,畢竟是猛藥,對女孩子身體有影響,也怪不得他臉色有點差。
“吃那個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吧。”她想了一下,煩躁地抓了抓濕發,又道:“大半夜藥房也沒開著,明早吧。”
素來明媚囂張的面龐滿是糾結,鬢邊的發被她繞在手裡擰成了一股。荊念揉了揉她的腦袋,語速很慢地道:“沒必要想太多。”
“首先,我們是合法夫妻。”
“其次,你還有兩個多月研究生畢業,萬一,我是說萬一,時間上也不影響。”
“最後,若是你怕懷孕生子影響未來的科研工作……”
許柔睜大眼,豎起耳朵聽下文。
男人表情淡淡的,一本正經地道:“孩子我來帶就是了。”
噗。
她沒忍住,笑出了聲,實在難以想象大魔王當奶爸的樣子。
“笑什麼?”他也跟著彎了彎唇角:“反正北美的公司已經上市了,下半年發展重心全在國內,p&那邊我請了職業經理人,我差不多可以甩手當無業遊民了。”
“所以你要安心在家帶娃嗎?”許柔捂著嘴,眉眼彎彎。
“差不多吧。”他聳聳肩,很無謂地道:“如果真有了的話,也未嘗不可。”
浴缸的水差不多涼了,荊念取了一根幹淨的浴巾,彎腰給她擦了擦頭發,隨即將她抱出了水面。
許柔軟趴趴靠在他的肩頭,雙手摟著男人的脖子,小聲道:“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他腳步停住,頓了半晌,輕輕道:“我知道。”
畢竟也才二十三歲,生日都沒過,還是個小丫頭片子。
臥室沒開燈,只有門外微弱燈光透進來些微亮度,黑暗裡她抱著膝蓋,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
“我還有幾封郵件要回,你先睡。”他替她拉上空調被,壓低嗓音:“明早我去買藥,下不為例。”
她嗯了一聲,把腦袋縮到了薄被裡頭。
他沒急著離開,站外頭不緊不慢又看了她兩眼,良久才退出去反手掩上了門。
許柔這一夜睡得不太安穩。
夢裡都是亂七八糟的畫面,而且什麼風格都有,就像一個個單元劇一樣,荒誕又古怪。
先是無數個看不清臉的小人們在黑暗的背景裡沖刺,一邊狂奔一邊搖旗吶喊:“沖啊,誰先到達終點誰就是媽媽的乖兒子!”
隨即畫風一變,有個穿著裙子的雙馬尾小女孩捧著她的獨角獸抱枕在哭泣:“媽媽你不想要我對嗎?”
嗓音軟軟糯糯的,萌到肝顫。
夢裡她是旁觀者的角度,可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摟住這個女娃娃。
“媽媽。”小女孩回過頭,臉蛋胖嘟嘟的,五官簡直是她的迷你版,圓滾滾的眼跟黑葡萄一般,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她聽到自己應了一聲,然後那團小肉球就沖了過來,投入了她的懷抱。
寶貝。
媽媽的寶貝。
她在夢裡滿足極了,抱著小女孩不撒手,在那帶著奶香味的小臉蛋上反複親了又親。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