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咎與姜遲的對話,在殺了一小隻,拿回神識的時候,已經探聽到一二,不過是斷斷續續的。如今,無垢死了,對話得已補全。
“就算你我閉關,耗盡心血,改了姜流的命格、容貌,但姜禾,改不了。”
“就當從來沒生過她。”
“你當著決定要那麼做?”
“當真。”
“若有一天夫人知道了,也不後悔?”
“絕不後悔。”
“那就從冰封年城開始吧,至少能延緩旱災的蔓延速度。”
姜遲走後,無咎撫摸著一小隻,自言自語,“師弟,如果你看到這一切,是不是會很高興?你當年的預言沒有錯。”
陸曉心底一嘆,師兄終於承認自己沒錯了。可惜,沈家莊那些老家夥看不到。姜遲這個人還真有意思,為了保住沈年的性命,苦苦隱藏姜禾的身世。又為了給姜禾爭取時間,不惜冰封年城,真是可悲可嘆。
耳邊又響起無咎死前的那句話,“我沒錯,你也沒錯,錯在生不逢地,算不逢時。”
生不逢地?不,生在年城有什麼不好?那些曾經壓制他的人,早已不複存在。
算不逢時?不會,他陸曉生自然可以活到見證自己預言的那一天。
陸曉生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修習佔蔔,試圖偷窺天機,扭轉乾坤,我們這類人註定是要為自己的預言付出代價,無咎算是死得其所。”
年月一笑,“那你有想好,自己要怎麼死了嗎?”
“千年以前,我就佔蔔出旱災,並為此付出雙眼神識,從此再也不能預測的代價。可蒼天有眼,不僅證實了我所說的一切,而且還回了我的神識。我打算成為年城的下一任祭司,老死在此,不知城主府敢不敢接受?”
底下有人道:“陸公子此話當真?”
“我以為他是來找茬的,卻成了年城的幫手,發生了什麼?”
地煞面有不甘,大聲道,“我還想成為年城下一任城主呢,不知年城人敢不敢接受?”嗯,他的胃口比陸曉生的大多了。
“你這麼老,恐怕當不了城主的兒子。”年年大步踏入客棧,先回了北煞的問題,這才看向陸曉生,“至於陸公子,想老死在年城,看在你出身的份上,我們勉為接受。”
陸曉生還沒說什麼,地煞氣得跳腳,“就姜遲那樣,哪有為人父的資格?”
在望天崖,聽了沈年與姜遲的對話,知道內情的人,笑出了聲,心想地煞這句話說得沒錯。
年年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道,“我口中的城主是鑄劍公子,姜流。”
反應過來的人鬨堂大笑。
地煞漲紅了臉,在場誰人不知,那姜流與姜禾乃雙生,至今也就二十一歲,這年城左護法,欺人太甚。
“既然年城有了新城主,我這個想當祭司的人理應去拜會,故事改日再講。諸位,陸某先行一步。” 陸曉生站起來出了客棧,直接往城主府去。
年福看著遠去的背影,推了推身旁的人,“年月,你不攔著?”
年月理直氣壯道,“年年沒發話。”
年年嘴角掛著一抹笑,“就陸曉生那三腳貓的功夫,城主府他進不去。”
城主府內,姜流早已醒來,盯著床幔不說話,見夏黃泉進來,終於問了句:“辛忱呢?”辛忱那麼在乎姜禾,但凡姜禾還有一線生機,他都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