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部，四面昏暗，中央明亮，亮得炫目刺眼。

中間的空地空空如也，地面似乎被專門打磨過，光可鑒人，明光落在上面，反射的光亮四射周圍，李小夕和季泊自打進來之後，一眼睛直是眯著的。

咔嚓一聲，有人故意關了電閘。

帳篷內陷入死沉死沉的黑暗之中，村民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始終盯著中間的空地，不肯錯過表演畫面的一幀。

輕輕的一個呼吸聲，一道微弱的光亮從上往下照落，亮光越來越亮，一個衣著暴露，身材傲人的美女拿著一個話筒憑空出現。

“謝謝大家今夜光臨我們的【世上最最好馬戲團】。”美女說了幾句客氣話，在村民們爆發的前一秒，高聲道，“現在開始第一個表演——訓虎表演。”

嗷嗚，一聲嘹亮低沉的虎嘯傳響帳篷，許多沒見過世面的村民嚇得戰戰兢兢，全身懾懾發抖。

李小夕全神貫注看著臺上的表演，老虎咆哮，馴獸師揮舞鞭子，都讓這膽小的小姑娘哇哇亂叫，緊緊貼著季泊。

季泊無心看錶演，他的眼睛裡只有李小夕一人而已，李小夕就是他眼中最美的風景，最好看的表演，百看不厭。

“嗯，季泊，你咋一直看著我呢？是想吃零食嗎？”李小夕大大方方分出她懷中的零食，有爆米花，有蜜餞果子，隨季泊挑選。

季泊不好意思承認他一直盯著李小夕瞧，於是看也不看便拿了一小塊的梅子，梅子入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讓這個男人眉頭微蹙。

季泊並不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覺得味道複雜的食物就是失敗品，沒有存在的價值，更不值得被他們吃進嘴裡。

李小夕直勾勾望著季泊，有些疑惑問道，“季泊，你不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嗎？先是梅子，像是李子。”

季泊下意識否認，“喜歡。”

正所謂愛屋及烏，恨屋及烏，李小夕家醃製李子，季泊會用盡千般手段，迫使自己愛上李子，只是愛上李子。

“可我看你的表情不像是喜歡？”

“因為那梅子太酸了，起初酸得我有點難受，但是過了一會兒，特別好吃，我就喜歡吃這樣的梅子。”

李小夕安靜不追問，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

馴虎表演之後，緊張刺激的空中飛人緊隨其後，臺下的村民們一個個仰著脖子，睜大眼睛看著表演者在空中飛來飛去。

帳篷內的氣氛越來越高漲，帳篷之外，金秋十月，天氣微涼，涼風習習，吹久了涼風，難免感到涼意。

“怎樣了？”

“都準備好了。”

“人呢？”

“李子村的村民幾乎都來了。”

“很好。”

在一輛大貨車邊上，兩個小醜低聲交談。

黑夜中，臉上五彩斑斕的小醜，微微扯動嘴角，如是巨獸張開血盆大口，血淋淋的尖牙利齒淬著冰寒的冷光。

兩個小醜商量片刻，一個往帳篷走去，從後門進入表演者的化妝間，另一個翻進貨車的車廂，哼哧哼哧搬運者沉重的東西，一個不注意，東西摔下來，丁零當啷響，像是鐵器相擊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