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延澤和徐紹陽去楊府赴宴。
楊心蕊的父親楊世鐸,與王延澤本就是老熟人,兩人認識多年,生意上也有往來。
王延澤向楊世鐸介紹:“這位是定遠侯府大公子徐紹陽,我們京城盛通號的貨棧倉庫便是由他負責。”
楊世鐸四十多歲,面容精瘦,看上去像是個很精明的生意人。
“久仰徐公子大名!公子棄文從商,將來在商界也必會大展宏圖。”
徐紹陽笑了笑:“承楊老闆吉言。”
這個宴會,實則是個商會,楊世鐸請的都是各商號的東家掌櫃,大家在一塊兒倒是有很多話題可聊。
午宴正式開始前,楊世鐸拉過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向眾人介紹:“在坐各位,應該大部分人都認識他,京城祥昌號掌櫃楊斌。從即日起,我授權他負責打理京城祥昌號,各位生意上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他可代我行事。”
這位祥昌號掌櫃,大家都認得,只不過以前有什麼需要最終決斷的事情,是由楊心蕊做主。今天楊世鐸特別這麼介紹一番,意思也就是說,以後楊心蕊不負責了。
其實大家對未出閣的女子打理商行,私下有些議論。雖然女東家也不少,但一般都是已經嫁做人婦的。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打理自家產業,什麼意思?是想要留在自家不出嫁了?還是想要帶著她打理的產業嫁到夫家?
之前楊世鐸看女兒守寡三年,有些可憐,她提出要打理商行,於是便同意了。可是她行事太過高調,搞得好像京城祥昌號是她的一樣,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要留在家裡,永遠不出嫁了。
楊父對女兒還是疼愛的,但女兒的性格譜氣,真的不能太慣著她。
今天這個宴席,主要也是為了向大家宣佈,京城祥昌號換人了。
楊斌一桌桌敬酒,跟大家寒暄。這些東家掌櫃,跟他也是老熟人了。
這裡在坐的商號,涉足最廣的就數盛通號。誰叫他們是做倉儲物流的呢。只要是需要倉儲物流的商號,與盛通號都有打交道。
眾人開始走動起來,相互敬酒,王延澤和徐紹陽喝了不少。
王延澤的酒量算是不錯的,但架不住那麼多人來敬酒。
至於徐紹陽,他已經喝得有些坐不穩了。
楊世鐸見狀,叫下人扶兩人去客房躺一下。
他們這一躺,便躺到了太陽落山。
王延澤比徐紹陽先醒。他向楊世鐸抱歉自己不勝酒力,楊世鐸反而向他道歉,說自己招呼不周。
既然醒了,王延澤便要回去了。他想叫醒徐紹陽一起走,但徐紹陽比他醉得厲害,於是楊世鐸說,讓他先走,等徐公子酒醒了,他會安排人送他回去的。
這種事情,在他們生意人之間時常發生,不足為奇,於是王延澤先走了。
等徐紹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發現自己睡在一間陌生屋子裡,一時有些懵。想了一會才想起來,他今天到楊府赴宴。
徐紹陽坐起身,覺得腦袋有些暈。他走房門,門外下人見到,趕忙上前。
“徐公子,您醒啦!”
“這是哪裡?”
“這裡是楊府。徐公子您喝醉了,我們把您扶到客房睡了一會。”
“現在是什麼時辰?”
“現在大約是戌時四刻。”也就是晚上八點多。
“王延澤呢?”
“王老闆比您早一個時辰醒過來,他已經回去了。”
“哦,那我現在也回去了。”
“好的,公子您稍等一下,我去跟我們家老爺說一聲。”
“嗯。”徐紹陽點了點頭。
他覺得很尷尬。他還是第一次在別人家喝醉,睡到天黑。
不一會,楊世鐸來了。
“哎呀,徐公子,真是抱歉!今天是楊某招呼不周,讓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