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公平。
舒臨安移開目光,施中谷嘆了口氣,幾乎沒有看到他動作,他手上就多了一柄匕首,直指舒臨安的喉口。
周圍大樓樓頂的人齊齊緊張起來,手指靠在扳機上,只等舒臨安的訊號,但卻遲遲沒有等到。
匕首在舒臨安面板上停住,他能夠感受到刀尖的冰涼與鋒利。但刀尖卻沒有再向前一寸,因為舒臨安手中的槍也正抵著施中谷的額頭。
施中谷眼中漆黑一片,他緩緩地開口:“你要和我比誰快嗎?”
“你一柄刀指著我,但這裡有好幾把槍指著你。”
“那都沒用,在速度面前,數量不算什麼。”
在橫掠的風與刺眼的陽光中兩人面對面站著,一動不動,如同雕塑,刀與槍都指著對方的命門。
最終舒臨安提起唇角:“不比。”
他緩慢地把槍收到身側,望著對方,眼珠在陽光下閃著泠泠的光,如同山中巖層偶然出露的珍貴礦藏。
施中谷眼中露出一絲失望與疑惑。刀尖順著舒臨安的喉口、衣領與胸前一路滑下,最終指向地面。
“舒平遠不會退讓。”
“我不是他。”
“真的等著我哪天心情好,告訴你什麼嗎?”
“也許吧。”
施中谷笑起來:“你的期待,我會盡量不辜負的。”
然後他眉心攏起,一言不發地轉身,朝著天臺出口走去。
舒臨安望著施中谷的背影,想,他說得並不準確。如果是從前的他,大概會拼一把,就在這裡和他了斷,大不了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反正他也沒有什麼留戀。但現在,他有了別的顧慮,就不敢冒險了。
想到這裡,他拿出了手機。和施中谷並沒有耗費太久,現在才下午四點,回到家還來得及,甚至還有時間編造一下和心理醫生的對話,但靳北其實不一定問……
舒臨安想著,剛把手機從靜音調成振動沒多久,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舒臨安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掉到地上。
他神情複雜地看著來電號碼,抿了抿嘴唇。
可以的話,他很不想接。
但是考慮到週六的意外,不接的話,對方一定更擔心了吧。
舒臨安嚥了口唾沫,接通了電話。
聽到對方聲音的一刻靳北終於放下心來。他翻身背靠白色獨棟小別墅外的鐵欄杆,肩膀沉下來。
“你在哪?”靳北沉聲問。
“醫生那裡。”
“我現在就在你心理醫生門外。門衛說你沒來過。”
舒臨安鞋尖在地上蹭了蹭,答道:“我換了一個醫生,呃,那個收費太貴了……”
“……行吧,結束了?我去接你。”
靳北的語氣彷彿在說我完全不相信你的鬼話。
“不用了,不遠,我一會兒就回去。唔,要帶什麼東西回去嗎?”
靳北並沒有被這一問帶跑:“你到底在哪?”
他聲音中掩不住的憂慮讓舒臨安咬了咬嘴唇。反正事情已經結束,舒臨安做好了謝罪的準備:“……在經開區。”
“你去哪裡幹什麼?”舒臨安一點不日常的行蹤都能讓他心裡警鈴大作,雖然靳北覺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但他絕不相信那個新區有什麼心理諮詢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