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臨安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勺子。
靳北把水杯放在他旁邊,好一陣沒說話,舒臨安喝了幾口湯,試圖用輕松的語氣開口:“你找你叔叔做什麼了?”
“沒有。我去見了舒平遠。”靳北說。
勺子猛地刮到碗底。舒臨安抬頭:“什麼?”
舒臨安側頭看向他,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找到些什麼。他擅長不動聲色,也擅長察言觀色,但在這裡好像統統都失效了。靳北的神情……
他發現他根本無法冷靜地想下去。他於是把目光投向靳北身後的窗戶,外面雨還在瓢潑,雨聲響得他頭有些疼,他朝後蹭了蹭椅子,彷彿想離雨聲遠一點。
靳北攥住他的手腕,舒臨安下意識地想掙開,可對方攥得那麼緊,甚至讓他害怕。
“他說鄭誠和王連軍都是他的人殺的。”靳北平靜地說。
靳北的語氣讓舒臨安覺得自己似乎冷靜了下來。他重新移回目光,望著靳北的眼睛:“還有呢?”
靳北覺得,每當這時看舒臨安的眼睛就像一場對弈。他的眼珠明澈又深邃,像是一面鏡子,也像重重疊疊反射的無數面鏡子。
“他說你提到過我。”
舒臨安喉結動了一下。
他一隻手被靳北攥著,另一隻手搭上餐桌,撐到額角。他眼底彌散開一層薄薄的絕望,給鏡子蒙上了水霧。
靳北坐近了些。
“那天排練,我還以為我們是偶遇。”
舒臨安靠到椅背上,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幹澀:“是。只不過偶然聽到了……”
“當時你接近我,包括那天下雨和我一起回去,是為了這個?
“夏若星的事,也是故意告訴我的?”
舒臨安望著他,心裡有小小的聲音在吶喊,不是的。
“現在呢?現在是為了什麼?”
舒臨安皺眉,抓住對方的袖口,又很快松開,他開口聲音的沙啞連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咳了一聲,垂下目光:“不是為了那些。”
“那天你生日邀我吃飯,酒裡有什麼?”
舒臨安盯著靳北的手,那雙手真好看。他閉上眼。
“安眠藥。”他說。抑制著聲音裡的顫抖。
他感覺靳北靠近了他,呼吸拂過自己耳邊。
“我要拿你怎麼辦?”靳北說著,摸了摸他的頭發。
作者有話要說:
靳北:現在不怕傳染了?
舒臨安:……不了不了。你隨便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