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飽?”靳北瞟他一眼問。
舒臨安搖搖頭,笑道:“被你喂飽了。”
他跟在靳北身後把東西收進廚房。走到一半靳北忽然回身:“我是不是該罰你洗碗?”
舒臨安一愣,連忙點點頭,他很願意討好一下對方。
靳北想了想:“算了,我捨不得。”
“……”
雨在晚上停了一陣,但等到十一點多的時候又大起來。舒臨安已經準備睡覺了,他本來沒有這麼早睡,但為了能在靳北身邊多躺會兒,他硬是把自己的作息調得和對方的老年人生活一模一樣。
對此靳北否認,並稱這才不是老年人生活,是軍人作風。
他父親原來是軍人,轉業後才開了武館。舒臨安想象靳北穿軍裝的樣子,覺得一定非常好看。
舒臨安去關臥室陽臺的門,陽臺的落地窗外大雨如注,雨絲被路燈和無數家燈火照亮,雖然有時電閃雷鳴,舒臨安卻覺得十分安心。可能是因為窗玻璃嚴整地劃分了兩個世界,可能是因為臥室裡很暖和。他身後的臥室像是戰地中的一塊巨石背後,沒有被炮火波及,地面上還開著小花。
舒臨安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手貼上玻璃,掌心一片冰涼。
靳北過來圈住他的腰,二話不說就要把人拖走。他每次看見舒臨安站在類似邊緣的地方就莫名其妙地擔心。他總怕他的星星落下去,而他沒抓住。
舒臨安搭上靳北的手:“等一下……我就想看看。”
“看什麼?有我好看?”
“……”
靳北在身後抱著他,像是把臥室裡的暖氣帶了出來。舒臨安仰頭靠到他肩上,在他耳邊說:“窗外是別的樓啊。”
“嗯?”
“燈好多。”
“……對啊。”
舒臨安笑了一下,側過臉,埋在他頸邊:“以前我家窗外就是江。特別寬,特別黑。燈都在對面。”
靳北忍不住收緊了手臂。他低下頭,嘴唇正好抵到舒臨安眉間。
逢江確實很寬,他想起走過的月湧橋,很長。
“白天江面平靜的時候也能讓人平靜,所以我挺喜歡我的房間,因為對著江面。不過晚上,它平靜的時候太寂靜了,怎麼說呢,就像冥河一樣。
“暴雨的時候,像現在這樣,就像是燒滾了的水。”舒臨安猶豫了一下,沒說那些時候,自己是有點想跳進去的,只不過他的房間離江面還有些遠,他才沒有實施。
“晚上雨大的時候是看不見燈的。”他只說。
靳北手上使力,轉身把人抱了回去,關上陽臺門,拉上窗簾。
房間裡頂燈已經關上,臺燈的燈光溫暖,就在他旁邊。
舒臨安背靠床頭坐著,靳北把被子給他拉上:“睡吧。”說著翻身到他旁邊,伸手越過他要去關燈。
“等一下。”舒臨安扣住他的手。
靳北挑眉:“怎麼了?”他想了想,說,“好吧,今天可以不關。”
“不是,”舒臨安看著他,猶豫地開口:“明天我想回一趟我家。”
靳北莫名地警覺起來:“幹什麼?”
“舒平遠在那裡還放了些東西……”舒臨安遲疑著,手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終於說,“或許你可以把你認識的那個警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