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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路過人間

“是的,我在船上呆了三十七年,從第三班到第七班,原本是炮兵,後來一隻耳朵不聰明瞭,就去炊事班做飯,吃的海魚太多,還喜歡飲酒,有點痛風的毛病,教母就讓我回鄉養病……我忘不了她,可是她經常說,鬥不過大海的都是沒出息的孬種,我也不敢去找她。”

凱恩神父回頭看了一眼軍營裡的兩個小傢伙。

阿明先生摘下眼鏡,默默流淚,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小伍先生滿臉笑意,叼著煙桿。像是風流不羈的大流氓。

凱恩神父回頭和老先生商量著。

“你可以去媽媽的墓前看看,但不能聲張你和媽媽的關係。”

老先生點點頭,急不可耐地想拿走禱臺上的百合。

凱恩神父抓住了老先生的手,給老先生戴上一朵白玫瑰。

“去吧。下一位。”

阿明哭的原因很簡單,他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願意為這種故事流淚,他的感動成本非常低,非常容易產生共情。

小伍笑的原因也很簡單——

——老先生走到墓葬群裡,幾乎連墓碑上的字都看不清了,他的視力很差,尋了半天也不知該往哪裡去。直到有個人,帶著他走到熊彼得的墓前。

直到他抬頭看清那個人的樣子。

那人也是一個老頭,和老先生一樣,胸前佩著白玫瑰。

老先生與夥伴相認,又罵道:“天殺的,船長居然把我們的鍋爐工給睡了!”

鍋爐工有一頭漂亮的白髮,一對藍汪汪的眼眸深邃而漂亮,看得出來,他年輕時就是個美男子。

他也跟著罵道。

“我他媽今天才知道,船長還把三班的小炮兵給睡了。她以前和我說,這輩子就我一個男人,我真傻,真的。”

不光如此。

在熊彼得女士的墓邊,擺著一桌酒席。

坐著七八個老先生,光是輪椅就有五架。

他們是船上的武械庫管理員,海洋繪圖員,兩個研究魚類生態的海洋學家,一個抄詩官。

胸前都佩著白玫瑰,他們都是熊彼得的“翅膀”。

小伍捧腹大笑,用手肘戳著阿明的咯吱窩。

“我想教母的老年痴呆應該是在年輕時就患上了。”

阿明手裡攥著小手帕,給自己抹著眼淚。

“為什麼這麼說?陳先生?”

小伍嬉皮笑臉地形容著:“不然她怎麼會把這些男人給忘了?是愛一個人太難,所以要愛很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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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指著酒桌旁邊,地上多出來的兩具屍體。

“真見鬼……那是什麼情況。”

小伍拍了拍阿明的肩:“別擔心,我去處理。”

等陳先生走到高齡男賓客的酒桌旁,想去收屍。

這一桌老海盜紛紛從身上掏出不同時代,不同型號的槍來,指著陳小伍這個年輕的高地人。

“喔!喔!”陳小伍舉起雙手:“別激動!我不是你們的情敵,我也不是教母的新歡,我不和你們一桌。”

老海盜們的槍口稍有下移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