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可夫表情變化,由怒轉喜,手裡的槍也暫時放下了:“為什麼給我們送糧食?”
農民擠出一副笑臉。
“北約老爺來了!我們這些種地的,才能自由呀!以前是地主老爺收租,一年要三分息,現在北約老爺只要一分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當然得好好孝敬老爺們!只是報恩無門,只能搞點糧食送到軍營去。”
兩個探雷兵還有怨言,掛斗三輪摩托的前車胎都給馬車撞壞了,他們自然是不服氣。
朱可夫瞅見兵員臉上有怨,心中有恨。
他把兩個農夫喊道探雷兵面前,對農夫們說。
“你們兩個,把兄弟的座駕給撞壞了。這可怎麼辦呀?”
這些紅毛土著哪裡知道怎麼辦,一個勁地點頭哈腰,賠笑認錯。
探雷兵翻白眼,不說話,等著朱可夫下令。
“要不這樣。”朱可夫指著山坳,“到屠牛嶺還有三十里地,你們給我這兩個兄弟代個班,把路都探明白了。車也不用你們來賠,我也知道你們賠不起,這樣行嗎?”
一句話都沒答,兩個農民為了保命,連忙爬上車架,趕著馬兒往前跑。
朱可夫回頭給兩個探雷兵發了煙。
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越往西北,和人心一樣,越薄涼。
他和兄弟們打著招呼。
“我這沒法和後勤班的交待,橡膠輪胎是緊俏物資,車輪的鑄鐵鋼圈也是,讓你們給搞壞了,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怨氣。”
兩個兵員立馬異口同聲答道:“沒有!長官!”
“這樣吧。車我喊參謀帶人拖走。要修一個禮拜。”朱可夫幫兩位兄弟點上煙,大手一揮,喊車隊繞道繼續行軍:“這一個禮拜,你們就跑著行軍,排雷的器材,油殼電池和探雷針很沉,我知道你們辛苦。但是任務不能放下。過了這道山坳,我的槍交給你們,你們想打幾槍,射死幾個農民,那是你們的自由,營長要罰也是罰我。”
兩個兵員像是殺紅眼的惡獸。
一口怨氣終於吐了出去。
“好的!長官!”
解決完這點麻煩,在隊伍到達屠牛嶺時,兩個農民順利完成了任務,正準備離開。
軍隊在各處穴窟安營紮寨,朱可夫叫住這兩個土著,把探雷兵也喊了過來。
“都辛苦,你們都辛苦。”
裴羅庚躲在巖壁拐角,抿著嘴,看著這一切。
傷心河順著南部支脈一路拐向西,溪流的響動蓋過了很多聲音。
朱可夫二話沒說,將手裡的森七七交給兵員。
他向農夫下令。
“跪下。”
兩個農夫終於意識到大難臨頭。
“老爺!老爺這是要幹什麼?”
同時抱著腦袋,跪在朱可夫面前。
“我們不是已經把活幹完了嗎?老爺?”
朱可夫的靴子踢在農夫的膝蓋上,讓他們跪得更踏實,跪得更標準。
“跪下,跪好點。”
緊接著,他面無表情,像是處理公務那樣簡潔自然,和兵員商量著。
“來吧。”
到了這個時候,兩個探雷兵反而下不了手。
他們心裡的怨恨在路上就消散大半,沒那個心氣朝平民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