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伍德喊:“走。”
伍德握住韁繩,引著馬兒往路德維希宅邸的方向去。
直到他走出五十餘米,回頭看達里歐,達里歐依然駐步不前,舉槍警戒。
伍德大喊:“以後你就跟我了,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呸。”達里歐吐出嘴裡的軟木渣,臉上帶著微醺醉酒的紅潮,確定沒有危險之後,跟了上來。
——他一言不發,學著伍德善於沉默的樣子。像是預設了新的主僕關係。
兩側的樓房中,煙火忽明忽暗。
伍德問:“你剛才在想什麼?”
達里歐壓低了聲音,幾乎只有伍德能聽見。
“我收回那句話。”
伍德:“哪句話?”
達里歐:“其實我怕得要命。剛才偏西翼的那棟樓裡,總共三層窗戶,每一扇窗戶都有槍往外指。”
他的語氣顫抖,握槍的手卻四平八穩。
“裁縫鋪裡的幫工和他的兒子,提著兩把鋤頭,剛準備衝出來,我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是喪了膽,像野狗一樣夾著尾巴逃了。”
他的眼神像極了一頭護犢的狼。
“主子,你要小心。剛才我要你往鎮裡來,我吹著哨,要告訴他們,殺死你的,都得給你陪葬。一開始他們是不敢殺你,後來我跟上了你,護住你,他們就再也沒有殺你的心思了。”
達里歐收了槍。
“我想,如果我倆一塊進來,就會變成餐桌上的兩條冒著油光的燒鵝,這些膽小鬼要是齊了心,就會一擁而上。”
伍德:“都把我聽餓了。”
“哈哈哈哈哈!”達里歐笑出聲來,笑聲爽朗。
兩人在路德維希宅邸前下馬。
就在此時,就在此刻。
一滴雨水落在達里歐的鼻尖。他變得心急火燎,想去按電鈴——卻讓伍德死死壓住了手。
下了雨,香水瓶獵槍的擊發裝置要是進了水,就不管用了。
伍德問他:“你急什麼?”
達里歐反問:“你為什麼不急?”
“我想起一件事。”伍德指著路德維希宅邸的大洋房,“今天是週六。”
達里歐:“然後呢?”
“安息日,不用工作,笙歌載舞開宴會的日子。”伍德按著達里歐的腦袋,兩人一塊往大鐵門裡看。
達里歐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太安靜了……”
玄關門廊的過道里,門窗內只有一盞夜燈亮著。
緊接著,雨聲漸大。
達里歐慌了神,他像是要避瘟疫一樣,往馬駒肚皮下躲。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