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是三頭黑背犬。耳朵豎得高高的,吐著舌頭,朝著馬車狂奔而來。
阿明喊:“給我槍!”
丫頭應著阿明的命令,從車廂裡扯來一杆滑膛槍,扔了過去。
阿明接槍瞄準,站了起來。
伍德接走韁繩,勒住馬駒。
三條大狼狗見了槍,像是明白了什麼。
它們趴在三十米外的草叢裡,這個距離,滑膛槍很難精準地命中目標。
阿明咬牙:“狡猾的畜生,和它們的主子一樣詭計多端。”
伍德問:“能打中嗎?”
阿明眯著眼,要畫出準心與目標的三點一線。
“別出聲。”
這個賞金獵人猶豫不決。
因為馬車裡的薇薇和範克里夫往外探頭看戲——喜樂蒂牧羊犬的眼睛水汪汪的,在阿明眼裡實在顯得過於可愛。
“有時候,你不得不感嘆。”阿明抬起槍,朝天開火示警。“不得不感嘆這群罪犯的精明之處。”
原本趴在草裡的黑背犬聽見槍聲,立馬調頭鼠竄,一溜煙跑得老遠。
範克里夫叫槍聲嚇得躲回了女主人的懷裡,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眼看黑背犬要逃了,丫頭握著朱莉的那支轉輪手槍,踩上車架,屏息凝神。
砰——
子彈穿過膛線,做著自旋運動,飛得又快又穩。
一頭大狼狗應聲倒地。
緊接著,萱丫頭調轉槍口,將子彈打得只剩最後一顆。
剩下兩條狗像斷了脊樑,摔在草裡疼得直叫喚,不一會就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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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調轉槍口指向阿明。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她質問:“想不到你還是個愛狗人士?”
“是的。”阿明繳槍投降,“我做不到。”
伍德問:“你敢殺人,卻捨不得殺狗?”
阿明無奈地答:“我不忍心在範克里夫面前殺死它的同類,它叫這個名字,對嗎?”
薇薇女士拉開布簾,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她蒙著範克里夫的雙眼,安撫著懷裡的忠犬。
事實上,在大西北,大部分有錢人都捨不得殺狗。
養奴隸很簡單,養狗卻很難,因為奴隸會逃跑,會背後捅刀子,但狗不會。
阿明也養過獵犬,只養了一頭,在獵犬老死之後,他就不養了。
“你明白放走它們的後果嗎?”萱丫頭大聲怒喝,她和尋血犬以命相搏時斷了兩顆牙,說話都漏風。
阿明先生捂著臉,有種羞愧難當的感覺。
天上落下一頭烏鴉,腦袋一片血肉模糊。
正是阿明剛才鳴槍示警不小心打下來的。
它落在阿明的帽簷上,血將白色的鱷魚皮帽染得赤紅。
阿明說:“它會回巢,向主人報信,它的嗅覺比人要靈敏得多,速度比馬車快多了,可以追蹤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