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少。除了墨丘利的水系魔術,我幾乎沒有見過其他體系的魔術。”瑪格達如實道來:“我的老師為列儂開鑿運河,引水灌田,本身是個莊稼人,不會進行學術交流。我也沒多少機會見到其他魔術師。”
伍德:“你哪裡來的自信?”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瑪格達語氣堅定:“我要拍的不光是你,還有殺死你的人。我要把列儂的劣跡都拍下來!你奪走了農奴身上的鐐銬,給國家帶來了那麼多好處,可你卻說,你活不長了,我倒是要看清楚,是誰想殺死你,然後把這個殺人兇手拍下來!登上報紙公之於眾!我的自信從這裡來,我相信公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萱丫頭捂著肚子大笑不止:“她和她媽媽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啊!少爺!她像個怪胎!”
伍德沉默了。
他想,今夜的巡防的子弟兵不在崗位上。
——那麼肯定是軍隊的調令出了問題。
這條通向芙蓉城區的路那麼幹淨,那麼安靜。
已經為殺人放血布好了舞臺。
要取他性命的魔術師,當然是軍隊裡的人。
會是誰?擁有什麼魔術特質?
魂威又是什麼?
他對這些一無所知,就像是一頭待宰羔羊,等著列儂皇帝開恩,盼著時間快快過去,來到夜晚十二點整。
在此時此刻,他突然能感受到露絲臨死時的心情——那種等待行刑時無處可依的慌亂感。
如果十二點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麼代表列儂皇帝已經想出了處置他普拉克家的辦法,準備開恩赦罪,論功行賞。
如果十二點之前,有什麼發生了。
那麼代表憤怒的爵爺們丟了銀錢,也說服了列儂皇帝,在他們眼裡,這個缺德的小普拉克非死不可。
現在是九點四十八分,對於伍德來說,還要熬過兩個多小時才能求到一條活路。
他的藍圖已經畫了一半,能做的,幾乎已經全做了。
只要熬過今夜,他就能理直氣壯地跑去皇帝的寢宮邀功領賞。然後捐出普拉克家在王都的產業,拿到一塊封地,最好的選擇是小尼福爾海姆這片保留地。
伍德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要打仗了。
亞米特蘭對列儂的經濟制裁起不到作用,貨幣遊戲玩不下去。
列儂馬上要廢除低效又累贅的奴隸制,工廠的勞工法一旦透過,這臺國家機器完成工業化分工和流水線生產時,它的運作效率將遠遠超過其他政體。
在列儂覺醒之前,亞米特蘭已經陷入了修昔底德陷阱。
——在一個強大的個體成長之前,必然要接受舊事物的挑戰。就像是獅群中的新王登基,舊王喋血一樣自然。
只要活過今夜,他的姐姐就能遠離戰火。
在列儂這個封建帝制王國,伍德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
他不可能像唐寧·列儂一樣去分裂列儂,那樣歷史只會重來一遍,也不可能去擁護王權,那是開歷史的倒車,更別說當一國之主了,那不是伍德·普拉克,更不是陳玄穹能接受的結果。
——他能做的,就是點燃戰火。
讓國與國之間的高精尖科技作為獠牙的形式,展示在每個人面前,展現在渴求知識的人民面前,展現在每個厭惡戰火的普通人面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在這場複雜的利益分配裡,這宗最大的交易裡。
登上戰場的是人民,流血犧牲的是人民。
殺敵立功的是人民,馬革裹屍的是人民。
當人民明白了,戰爭的導向不是皇帝說了算,也不是將軍說了算,而是他們自己說了算,是工廠裡的槍械和子彈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