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失聲笑了起來,晃一晃她:“祖母!我是那等不顧父親和三叔官聲的人麼?”
父母親若是在這把年紀和離,豈不是要讓京城的人看沈信言和沈信行的笑話?
韋老夫人臉上微微一紅,嗔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快給我明白說!”
沈濯歪頭笑著看她,過了一會兒,笑道:“算了,我知道了。”
轉開話題,問起晏老夫人的壽宴:“您去麼?”
韋老夫人苦惱道:“我正為這個發愁。不想去,可不去不合適。去了只怕是要坐席,我哪裡受得了那個?”
沈濯笑道:“那怕什麼?您一早去,跟晏老夫人說會兒話,人到禮到,然後就回來唄!到時候,就讓三嬸說一句孩子還小,您就帶著她一處回來不就好了?”
韋老夫人嘆道:“這個都好辦。但如果把你娘和馮氏都扔在那裡,我怕她們會針對你……”
原來還是在擔心自己。
沈濯粘進了韋老夫人懷裡,摟著她的腰,撒嬌道:“好祖母,我就知道您心裡最疼我。您放心吧,我娘在,晏老夫人在,涔姐姐、沅姐姐都在,誰敢欺負我呢?”
韋老夫人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好吧。”
於是定了一家子除了沈信言要留在禮部繼續忙,其他人,包括沈信明、沈信成夫婦,並沈濯一輩兒的所有孩子,都去。
……
……
陳國公府已經很久沒這樣高調了。
只是,今年是晏老夫人六十整壽,宮裡早早地就賜出了賀禮,連帶大長公主、長公主、老王爺等,也紛紛跟著宮裡送了禮品上門。這個壽辰,不做也不行了。
好容易能去陳國公府裡走一趟,滿京城的各路人馬都騷動了起來。
於是,上至老皇叔喻王家的外孫女、國子監祭酒裴息的女兒,茹惠郡主裴姿,下至當年跟著老國公出生入死的武將們的後代,都紛紛送了禮,遞了話:“正日子必要去給老夫人磕個頭。”
沈家作為國公爺在京裡唯一的一家子族親,到得算是極早的。
府裡聽說,沈信美和盧氏連忙雙雙親自接了出來。
沈恆看著他們倆眉開眼笑:“咱們自己親戚,你們倆不去招待客人,管我們做什麼?”
沈信美忙先跟他和眾人見了禮,笑道:“我父親聽說族爺爺並族叔及眾兄弟來了,想親自出來接,被我攔住了。您快跟我來,我父親說了,我遲了一步,要大棍子打我呢!”
沈恆看著沈信美就覺得滿意,緊緊地抓了他的手,上下打量許久,慨嘆:“德宗有你,德先有信言,此生都可以無憾了啊!”
沈信美深知沈恆的心結,卻不欲攪進那攤渾水,只淺淺地勸了一句:“族爺爺在京裡,我們都是您的兒孫輩,包您也無憾。”就忙著招呼眾人進去了。
盧氏這才去迎女眷:“韋嬸嬸不要怪我怠慢了!”
親手去攙韋老夫人。
米氏忙搶上前去:“我來,我來。我是小兒媳婦,且討個乖罷!”
盧氏眯了眼睛笑,順手便拉了沈濯在懷裡,好一頓揉搓:“我的好濯姐兒,你都不知道你族祖母有多惦記你。快跟我進去,唸叨快一個月啦!”
沈濯孩子似的,一通嘁嘁喳喳:“涔姐姐和沅姐姐呢?我可想她們了!潤姐姐今天一準兒回來,她成親的時候,我那時小,不懂事,還砸了東西的。也不知道她還記著不?我還惦著跟她賠不是呢!
“族祖母今兒怕至少要待幾百客人,我祖母還說錯開日子來呢,又怕人家說咱們兩家子生分之類的混賬話。不然我們索性提前或者推後,悄悄地來陪族祖母吃碗麵就得,又親熱又清淨,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