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不耐煩地瞪他:“荒唐!還不給我下去!”
年輕人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走了。
公冶釋心中一動,悄聲問:“恩師,這是小師弟麼?年紀幾何?可曾定親?”
宋相一愣:“嗯?”
公冶釋笑了笑,附耳過去,輕輕一句話。
宋相怔住,伸手撚須:“嗯,這個嘛,也不是不可以。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與老妻商議一下,馬上就來!”
即刻起身,撩袍匆匆而去。
公冶釋詫異地看著他的背影,口中喃喃:“這種事,竟還要與內宅商議……”臉上明白地顯出一絲不以為然和惋惜來。
……
……
沈信言是真病倒了。
起了高熱,昏迷不醒。
沈信行連忙請了張太醫來,沈恆親自守在沈信言床前。韋老夫人和羅氏只得緊緊地拽著沈濯隱在屏風後頭。
張太醫仔細看了脈,再看看沈信言,兩顴通紅,額頭滾燙,不由得一聲長嘆。轉頭看來看去,卻沒發現沈濯,不禁問道:“二小姐不在家麼?”
沈恆板了臉,剛要說話,沈濯的聲音在屏風後頭已經急著響了起來:“張爺爺我在呢,我娘不讓我出去!”
張太醫哦哦兩聲,安慰道:“別急別急。”然後撚著須告訴沈恆:“老太爺也不要急。侍郎這是急怒攻心。之前是不是大病過一回?那次沒養好。加上最近心神勞損過甚,所以沒撐住。”
沈恆急得冒火,就差拎著柺杖打人了:“你只說信言這病怎麼治,怕不怕?!”
張太醫忙搖頭:“不怕不怕!沈侍郎的底子還是不錯的。也不必亂用補藥,人參鹿茸甚麼的,那個更傷身。我開方子,按方吃藥,五七天就能下地了。”
屋裡眾人都長長鬆了口氣。
韋老夫人更是一聲佛號唸了出來。
張太醫失笑,站起來,搖搖頭,又道:“只是,得好生歇一歇。我寫脈案,三爺拿著去部裡給侍郎大人請假,至少要歇半個月才好。”
沈信行答應一聲,猶豫片刻,問道:“可是,家兄奉了旨意,明日要上殿奏本……”
張太醫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不行!雖然夜裡他就能醒來,但若是明日再去勞心耗神,那你們就等著給他收屍罷!”
“呸呸呸!張爺爺!您再亂說我就去揪您的鬍子了!”沈濯氣得在屏風後哇哇叫。
張太醫瞪著屏風高聲梗著脖子嚷:“你揪我鬍子我也得說!三天內,沈侍郎若是再如往常般勞神,他這病,你另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