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太,坐。”穆嬋媛笑得溫婉,卻終於放出了她在旁人面前一直藏起的淩人氣勢。
兩個人對面跪坐。
客堂內原本的茶器被章娥吩咐人收了起來。
所以,小小的客堂裡,除了兩個人腿下的蒲團,一無所有。
“穆孺人召喚,不知所為何事。”章娥有些冷淡。
穆嬋媛挑眉看著她,呵呵輕笑:“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
章娥蹙眉:“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本來就不在一條船上,有什麼界限可劃的……”
“章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從誰手裡拿到的那個上上大吉的日子的?”穆嬋媛失笑。
章娥有些不自在地動了一下,卻瞬間僵住,瞪大了眼睛看向穆嬋媛。
她是從……
可是……
怎麼可能?!
穆嬋媛溫婉地笑著,提點她:“要知道,從龍之功這種事,不是布衣草民才需要的。”
“然而,究竟誰是龍,現在還未見分曉。”
雖則訝然,但章娥的反應極快,漠然地反唇相譏。
穆嬋媛看著她,似是覺得十分有趣:“難不成,你還不相信翼王已死?”
章娥鄙夷地看回去:“既然覺得勝券在握,你又何必來約我?直接等著碾碎翼王府不得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家殿下要的是繁榮天下,可從來不曾想過要弄得它千瘡百孔啊。”穆嬋媛驕傲地輕輕抬起了下巴,“你兄長才華出眾,我殿下不欲他一條路走到黑。至於你,我殿下說,竟能跟我打個平手,所以,願意以另一位孺人之位相許。”
另一位孺人之位?
親王府中,僅次於王妃的,位置……
自己即便進翼王府,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個翼王孺人。
然而……
眼前晃過翼王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和挺拔有力的身形;再想一想盛傳天下的“跛足皇子”,章娥不假思索地拒絕:“我已嫁作他人婦。什麼孺人之位,恕我承受不起。”
穆嬋媛秀目眯起:“怎麼?你還想賭一把?”
章娥從鼻子裡笑了一聲出來:“賭?我可,從來不賭。”
頓一頓,她有些意味不明地補了一句:“沈濯帶著北渚先生的人去了西北,你們絕對不會有任何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