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走過來時,聽見了秦煐的那一聲:“餓了啊!”
沈濯氣得雙手險些伸過去掐死秦煐!
直瞪瞪地看著眼前端著一臉無賴燦爛笑容的少年郎——
這廝在京時就瘦,如今更是瘦成了一根竹竿,腮上的肉完全沒了。一擰脖子,她都能看見那兩根直愣愣的鎖骨了。
沈濯嚥了一口口水,冷冷地移開了目光。
“隗先生,把咱們的飯擺上來,跟他們幾個一起吃。散夥飯麼,讓他們吃飽些!”
說完,甩袖子就走。
卻不妨秦煐踢踢踏踏地跟了上來。
“追殺我的人不僅僅有軍方痕跡,而且,連抹去都懶得。
“我前陣子在山裡還遇到一個邊軍的細作,最後一把蒙汗藥麻翻了他一家子才能脫身。
“我總懷疑是軍方有人下了必殺令。
“你那個二貨堂姐在密恭直接來敲我在邸舍的房門,這說明咱們在密恭見到的事情,必定已經傳開了。
“沈淨之,不論我走還是不走,你去洮州的這一路上,一定會遇襲。”
沈濯站住了腳步。
秦煐認真地看著她:“沈淨之,我把太淵他們都帶走了,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你,反而會趁機順手殺了你。反正這個時候,西番北蠻的身上,多按多少罪名都無所謂。”
“……你說軍方下了必殺令?”
沈濯眯起了眼。
“是。我們在寧遠鎮,當街表明身份,仍舊被軍方連弓弩射殺了幾個兄弟。十幾個人,只逃掉了四個。”
秦煐眼中黯然和殺氣連番閃過。
“沈簪的嫡妹沈溪跟著母親被休棄回家,成了郢川伯馮毅的女兒的事情,你知道麼?”
“……聽說過一些。”
“我一直以為軍方追殺你的命令,是沈溪假傳了馮毅的將令,現在看來,這其中似乎還有其他的推手。”
沈濯仰頭看他。
這孩子現在太高了,這種仰視,很費脖子。
秦煐低頭看著她失去了嬰兒肥的小臉上那糾結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嗯。我現在的麻煩,大概就是不知道這個推手究竟從何而來。”
沈濯索性轉開了臉,蹙起了眉,仔細思索。
“不要皺眉,會長皺紋。”秦煐的聲音平淡響起。
沈濯惱怒地瞪他:“你管我!”
頓一頓,又想起來,繼續瞪他:“你不是餓了?還不去吃飯?!”
秦煐展顏一笑:“那我去吃飯了?你不去?”
沈濯紅了臉,一口呸過去:“七歲男女不同席!我憑什麼要跟你一起吃飯?”
“沒說要一桌吃啊!茶棚不是好幾張桌子?”秦煐笑得很開心。
因為沈濯這樣說,相當於默許了要跟他一起上路。
至少,已經在考慮了。
“你說說你有多討厭?我帶著你去洮州也就算了,那沈簪呢?這一路上,打不得罵不得的,不要煩死我!?”
沈濯越想越覺得秦煐那張笑臉很礙眼,很想一把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