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在理。
“咱們沈家不是那小家子氣的人家。我敢私自出京,您看我小姑姑小姑父也並沒打斷我的腿。我爹我娘也並沒有一封信一封信地催逼著我立馬滾回家。
“即便從三從四德上講,初嫁從親,再嫁由身。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別說信明伯和信成叔,便是京城這一支的新族長信美伯,也休想逼著做你的主。
“所以你只要能給我們大家訊息,保證自己的安全。其他的,我們統統都支援你。
“信成叔,我說得對不對?”
沈信成已經成了點頭蟲,連聲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你哪怕不搬過來跟我們同住,但只要肯當親戚走動,讓周遭的那些人心裡有個震懾。我就甚麼都同意!”
咦?!
這就從不該拋頭露面做生意,變成只要安全,就甚麼都同意了?
眾人大眼瞪小眼,覺得事情變化有些快。
沈信昭也眨了眨眼。
嗯?畫風有些不對呀!
“所以你看,昭姑姑,我就說麼!今日這件事,你錯在先。”
說著,沈濯笑嘻嘻地沖著她擠眼。
沈信昭輕輕地合上了嘴,垂首不語。
沈訥長出一口氣,忙笑道:“姐弟們這樣久不見,就這樣敘舊麼?吳興族裡還真有趣。行了,吃飯吧?族姐跟著我們坐這邊。”
施驤看著沈信昭溫柔的樣子就喜歡,從外頭跑了進來:“昭姨,我能不能挨著你坐?”
沈信昭滿臉憐愛地看著他,連聲答應著,順手開始照應他的吃喝。
一家人終於團團圓圓吃了頓飯。
沈訥也不給沈信昭和沈信成繼續爭執的機會,飯後直接拉著沈信昭去了後宅,讓她去看那間收拾好的屋子:“淨之就住在對面西廂房。昭姐姐高興了,就過來看看孩子,陪我住兩天。若是要忙外頭的鋪子,那就忙你的。家裡有沒有丫頭婆子?凡事不能光自己,你會吃虧的。”
沈濯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笑得燦爛:“小姑姑說得對極啦!昭姑姑,咱們是親戚。不論你是什麼情形,咱們也是親戚。親戚就是要這樣走動的。你放心,這所有的人都在內,”
說著話,沈濯的手比劃了一個圈子,甚至把外頭的那個世界也框了進來,“不論是誰,但凡露出來一絲想幹涉你生活的意思,你就給我寫信。我就算萬裡之遙,也能幫你攪合得他們打消了那個念頭!”
沈信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淨之好本事。”
沈訥一指頭戳在沈濯額角上,咬著牙道:“這就是咱們沈家最大的調皮蛋!凡你認識的人,打總兒算在一處,都沒她一個人能折騰!
“昭姐姐你算是不知道,我們家孩子爹從南方來西北,那樣大一團亂麻擱在眼前,我都沒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過!就這一個丫頭,來了還沒半個月,我這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我是佩服死我們家大嫂了,她到底是怎麼跟這個磨人精磨了這麼多年?還有我那大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寵的,怎麼就能把個小姑娘家家的,寵成了這樣無法無天……”
拉著沈信昭,滔滔不絕地開始訴苦。
夜裡更是索性攆了施彌外書房休息,拉了沈信昭一床睡,說了半宿的私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