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行看著自家大哥,永遠都是一副仰望的羨慕、敬佩、極度渴望親近的狀態。
韋老夫人等了一等,便問:“可都說完了?吃飯吧。你該餓壞了。”
她不提沈信言還不覺得,一聽這話,沈信言只覺得自己果然餓得發虛,含笑點頭:“好。謝母親。”
韋老夫人一疊聲命人趕緊擺飯。
寂然飯畢。
看著人收拾了,羅氏立即告辭:“我等先回去了。今日事多,父親母親也早些安歇。”
韋老夫人心疼兒子,早就巴不得讓他回去歇著,忙道:“去吧去吧。我也累得睜不開眼了。”
沈老太爺本來還想拉著大兒子再聊聊二兒子的前程,這樣一來,也不好再說,只得撂了一句:“你先去歇著吧。我們父子明日再好生說話。”
沈信言立住腳,似笑非笑:“父親,我明日要入宮面聖,怕是陪不了您說話。忠孝忠孝,忠還是在孝之先的。”
沈老太爺被噎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沈信誨哼了一聲,袖子一摔,喝命一聲馮氏:“還不快走?丟人現眼的東西!”
沈溪從留海後頭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垂下頭去,手上卻用力地握住了母親冰涼的手指。
沈信行自是禮數周全地自己去了。
沈信言這才一手攜了羅氏,一手攜了沈濯,慢慢地往朱碧堂走。
夜風細細,颯颯沙沙。
長安今冬的第一場雪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站在岔路口,路邊有一株紅梅,悄然傲放。
沈濯十分依戀這樣的感覺。
有山一樣強大的爹爹,和水一樣溫柔的母親。
雖然家裡真的很亂,有傷心,有遺恨,有濃得化不開的悲憤;可是,也有愛啊。
滿腹孺慕之思的沈濯接著就聽見了這樣一句話:
“微微,今天早早睡,明天早早起,爹爹明天一早跟你說話去。”
——說,說話?!
這是審完了人家,要審我了嗎?!
我還睡得著嗎?
啊?!!!
沈濯覺得下雪很冷很討厭,紅梅很二很妖氣,不好看,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