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縣令張口結舌:“府上有家譜,令尊乃是令祖之子……”
忽然頓住。
他是在跟當朝的禮部侍郎辯律法人情嗎?
他吃飽了撐的嗎?!
羞愧低頭,拱手道:“是,本官禦下不嚴了。”
嗯,還算識趣。
沈信言淡淡笑了笑,又循循善誘地告訴他解決之道:“若是細查,這千畝良田,賣價只怕還低估了不少。貴縣回去問問,想必貴屬那位書辦,居中拿了不少孝敬。此事並非家父偷買祖田,只怕是有人串通騙買良田。貴縣可要仔細追查那賊才好。”
新縣令精神一振。
這不就可以完美地把黑鍋卸給那個貪財的書辦了?
“沈大人所言極是!下官直如醍醐灌頂!下官這就回去,急辦此事!”
風風火火地跑回去,立即將買賣記錄銷去,重新做了田契,仍舊註明了沈恆的姓名,恭恭敬敬地送了回來。
又回報道:“那書辦已經拿下,下官定會將來龍去脈審理清楚。那被騙去的田契立即作廢!待此案結清,下官會呈送公文,傳送各縣。”
沈信言卻又善意地提醒他:“賊人已如魚入水,尋起來只怕不易。何況,那賊買這田,又不留在吳興,他如何得利?想必是要再將手中田契或賣或抵,好去換更多的錢帛。貴縣若是等結案再告知四鄰,只怕那賊早已拿了錢遠走高飛了。還不如行文請各縣協助尋賊呢。”
萬俟盛終於能插嘴了,忙道:“此事我立即便回去辦理。吳興縣趕緊去做個公文吧,我也有的備案。”
沈信言看向萬俟盛的眼神兒終於不那麼冷淡了,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吳興縣令急忙跑了。
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
沈信言這才回去,邀了沈信美,請了沈德敬一起去了沈恆處,正式商議分宗事宜。
沈德敬原本以為沈恆這下子也會落戶京城,頗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問:“小太爺是留在吳興養老,還是在京城含飴弄孫?”
沈恆病懨懨的,揮手道:“不要問我。我們家此事由信言做主。”
擺明瞭只是聽著,不打算主持此事。
沈德敬心下冰涼。
沈信言在京城發跡,跟陳國公一家都走得極好,又怎麼會落回吳興沈氏的籍簿上?
誰知沈侍郎溫和含笑道:“祖父半生心血都在吳興家中,這又才將祭田莊子完璧歸趙,怎麼肯移了籍貫去京師?我與信行兄弟都是在祖父嗣下,自然要落在吳興。還請徳敬阿伯不要嫌棄我們兄弟才好。”
沈德敬頓時驚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