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連忙圓場:“你罵人還不行,還想打人?當著這麼多人,他既不能爭辯也不能反駁,還不興他裝傻呀?”
連忙招手叫秦煐:“來來,到皇祖母這裡來。別怕別怕。”
一眾朝臣跟著建明帝啼笑皆非。
“哼!他沒有任何封賞!盜令一條,再加上私自進軍友國一條,便是天大的冤屈功勞,都兩抵了!”建明帝看著麻利地躥到太後跟前跪下,嬉皮笑臉給太後捶腿的翼王,板起了臉。
“皇帝,你說什麼?哀家沒聽見!”太後也板起了臉。
“母後!您太慣著他了!”建明帝當著眾臣,狼狽不堪。
太後哼了一聲,命沈濯:“淨之,你去屏風後頭站一站。”
沈濯正跟偷眼看她的秦煐兩個人相視而笑,聞言忙答應一聲,屈膝紅臉,退到了後頭。
“皇祖母的好孫兒,把上衣解了,給你父皇,和這滿朝裡想要找你麻煩的人,瞧瞧!”太後溫和開口。
秦煐尷尬地紅了臉:“皇祖母,不用……都是戰場上千刀萬劍滾過來的,誰還沒幾道傷疤呢?”
太後紅著眼睛哽咽了起來:“那是幾道嗎?那是幾百道!你給我把衣裳解了!快著!”
秦煐萬般無奈地看向建明帝。
底下的眾臣很是有幾位有些不悅。
後宮幹政已是不妥,怎麼能用這種手段,逼迫朝廷給予封賞?這太後娘娘真是老糊塗了!
禦史大夫廉綰的臉上尤其難看,已經快要陰沉地滴下水來。
哼!一個皇子,就算他跟著跑東跑西,就算他被千裡追殺,就算他在戰場上已經能獨當一面,那又怎樣?前呼後擁的幾百侍衛親兵圍著,他能被刀槍劍戟劃出幾個印子來……
一念未了,得了建明帝頷首允準的秦煐已經真的解了上衣,露出傷痕縱橫的精赤上身。
離得近的三品以上的朝臣宗親們,倒吸一口冷氣。
廉綰目瞪口呆!
天哪!
這,這是在這半年內,被傷到的!?
太後哭出了聲兒,將眾人的疑惑一一解答:“皇子們自幼貴重,身上便有一道傷疤,也會有太醫署記錄在案。哀家的這個孫兒,去年出京時,身上可是幹幹淨淨,白皙如玉。可是如今呢?他剛回來那天晚上,哀家眼睜睜地看著張醫監給他數出來小傷七十八道,重傷三十九道。還有三處,兩道刀傷,深可及骨,一道箭傷,直接射穿了大腿!”
太後嗚嗚地哭著,臨波公主上前給她拭淚,低聲勸慰,可自己卻一樣淚如雨下。
“你們誰再敢說哀家的小三郎什麼閑話,什麼該罰,哀家絕對不與他幹休!”太後娘娘此刻就是個老婦人,心疼自己的孫兒,掩面哭泣。
曲好歌與彭絀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當即立起,道:“翼王殿下身先士卒、勇猛無匹,軍中士氣因而與往年截然不同。這個功勞,陛下還是應該籌一籌的。至於盜令等事,不如照著軍紀裡懲處,打上幾十軍棍就是!”
秦煐不顧在朝堂之上萬眾矚目,一聲慘叫,帶著哭音道:“功過相抵,功過相抵行不行?父皇,我不要封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