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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他一連串丟擲數個問題,眼睛眨眨,像兩顆明亮的星星。

“我給她打了電話。”徐繚沒等應肅回應,半晌怔怔道,“她說很為我驕傲。”

應肅『揉』了『揉』眉心,徐繚說得許多東西的確是經紀人應做的,可並非是必要的,對方的索取已經跨越正常的那條線,藏在話語底下的貪婪叫人一清二楚,他只得把人推開,看著不知所措的徐繚坐起身來,天真又單純地望過來,像是不知疾苦的幼兒,絲毫不明白大人何等艱辛困難:“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

徐繚看起來有點受傷,小孩子永遠不知道大人為什麼生氣發怒。

儘管應肅離生氣還差著一大截,他只是稍顯得冷漠,就已足夠讓習慣溫暖的徐繚倍感不適了。

“怎麼了?”徐繚轉過身來,抱著膝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目光純潔而乖巧,不明白應肅對自己的容忍度倏然一下子收小了,於是略帶委屈,“你是不是有別的明星了?”

應肅頭痛欲裂,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也缺心眼了一樣回話:“我早就有別的藝人,還是你師弟。”

徐繚泫然欲泣:“我就知道。”

“你再演下去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打你。”應肅忍無可忍,冷笑了一聲,扼殺了徐繚表演的天『性』。

徐繚癟了癟嘴,十分不滿,又不敢表達:“嘖。”

“我想抽菸。”徐繚抬眼看他,委屈巴巴,可憐見的,像是地裡的小白菜,手上沒有閒著,已經從口袋裡『摸』出煙盒來了,就差倒一根出來湊嘴上點火了。這壓根都不是在問應肅能不能抽,是當著他面一定要抽了。

“怎麼,缺打火機啊?”應肅眼皮也不掀,“還是要我給你彆嘴上?”

徐繚信以為真,嘟起嘴湊過去,被應肅舉起報刊擋住了,經紀人皺著眉道:“我沒帶火,沒打火機就別抽了。”

雖然徐繚沒有打火機,但是他有片場順出來的火柴,還是防水的,刺啦一滑,聲音動聽,燃燒兄弟情的火光更是動人,這盒火柴跟隨丁蔚然“走南闖北”,從十八歲的攝影棚走到三十歲的片場,屬於唯一三人組過往的證明。

可惜徐繚不是丁蔚然,沒半點珍惜,點上煙後霧氣嫋娜,從純潔無瑕的小男孩化身頹廢中年大叔都沒花三秒鐘時間,他仔細數了數,還有十五根,劉正業不會因為這盒火柴沒得用而掐死他了,由衷鬆了口氣,差點沒把煙掉在應肅精心挑選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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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繚脫出角『色』很快。

應肅慎重地想道:但是他精神狀況好像越發不穩定起來了。

徐繚自顧自地抽了會煙,半晌大概是太過寂寞從而導致了無聊,他瞥向車裡唯一的另一個活人——司機當然不算,他只要不想死就不會去折騰司機大哥,更何況房車的駕駛位跟後頭分得太開,他還得爬起來去『騷』擾人家,不如就近。

“老應。”徐繚的口吻又恢復成了中年大叔的慵懶,他叼著煙眯著眼,『性』感又風情,“你還記不記得之前說試鏡試上了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應肅對他抽風似的變化適應良好,只是對這句話怔了怔,半晌才平淡道:“記得,你現在就想好了?”

徐繚哼哼笑了兩聲道:“我早就想好了。”

“哦。”應肅點了點頭,摘下眼鏡掐了掐眉心下面那點部分,然後又『揉』了『揉』,內眼角那顆小痣微微一動,叫徐繚心『潮』『蕩』漾,若非還有點理智存在,想親親那顆小痣的想法就快要從牙根裡鑽出來了,可惜那天被摔在地板上的痛感還清晰存在腦海裡,他沒膽作死。

“讓我抱抱你唄。”徐繚張開雙手,跟鳥兒張開雙翼一般,臉上掛著肆無忌憚的笑容,那些千變萬化的面容都不是他本人,卻又都是他本人,那些曾經被演繹過的角『色』『性』格萬千,成了他臉上長出來的各『色』假面,誰也不知道到底哪部分才是真的。

應肅皺了皺眉,仍是伸出手,由著歡呼雀躍的徐繚撲進懷裡,兩個人嚴絲合縫,對方像是顆炮彈一樣衝過來,卻在撲進應肅懷裡的那一刻瞬間安靜了下來,他瘦了很多,腰細的像是能『摸』到骨頭,力氣又大了點,勒得經紀人覺得快要斷氣,兩條長腿壓在皮革沙發上,也不怕抽筋。

他溫順、乖巧、安靜的靠在應肅懷裡,『毛』茸茸的腦袋低下去,靠在應肅的胸口聽心跳,軟得像包。

是人畜無害的小動物。

應肅摟著他,像摟著個大型抱枕,只能嘆氣:“你動動,別礙著我看這期週刊。”腿上的屁股挪了挪,算不上乾巴巴,當然也沒有照片裡拍得那麼飽滿豐盈,徐繚在劉正業慘無人道的摧殘下還能保住點肉很可能是因為屁股自己天賦異稟,跟主人本身沒什麼太大關係。

懷裡摟著萬千少女的男神仍然坐懷不『亂』的恐怕只有應肅一人,他鐵石心腸地按了按徐繚的腦袋,免得打擾自己蒐集《豔蝶》的情報。

徐繚不太老實,試圖得寸進尺,他磨磨蹭蹭了片刻,不肯從應肅懷裡出來,胳膊摟得死緊,好在沒有傻到問應肅自己跟電影週刊哪個更重要。應肅鐵定不會說電影週刊,可是絕對會在心裡覺得徐繚是個傻『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對經紀人這麼熟悉,還沒來得及想通前因後果,心裡已經生出十分驕傲。

“應肅。”徐繚把聲音放得又軟又柔又綿,甜到發膩,有些討好地去蹭對方的脖子,應肅身上有好聞的香水味,他向來品位一流,任何時候都完美的無可挑剔,若非上天實在吝嗇,恐怕男神之位早就輪不到徐繚來坐。他並不是想說什麼,只是想要撒嬌,讓對方『摸』『摸』自己,抱抱自己,像愛撫一隻寵物,彷彿渴膚症患者病情發作。

應肅的思維向來與眾不同,他眉『毛』微微一挑,緩聲道:“抱夠了?”

當然沒有。

徐繚實打實地翻了個白眼,他埋在應肅頸窩裡詢問:“我剛剛那句話裡頭的哪個字給你這樣的錯覺。”

“兩個字都給我這樣的感覺。”應肅冷冰冰地回應他。

“那肯定是你神經長歪了。”徐繚悶悶不樂,往應肅頸窩裡吹氣,吃準了這會兒對方對他無可奈何。

應肅揪著他的脖子,跟提一隻貓一樣,低聲警告:“你是不是想捱揍?”

徐繚往後仰過身去,乖巧地看著他,嘴上仍不老實:“哎呀,你害羞什麼嘛,男孩子之間這樣很正常的啦。我就抱抱你,又沒做別的事,要是被人發現了,我會對你負責的。”他一身正氣,好像真沒借著剛剛的機會對應肅做些什麼,隨即一笑,整個人又不正經了起來,“幹嘛,你真要打我啊。”

應肅當然沒有打他,只是把他摁在了沙發上,膝頭壓了過來,貼著徐繚的腿根,讓他張也不是,閉也不是,只能仰著頭乾巴巴地笑著,心想不會真把人給惹『毛』了吧,不由得心裡頭一陣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