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狀態撐得住嗎?”應肅詢問他,“確定自己沒問題了?”
徐繚嚼著口香糖歪著頭想了想,聳聳肩道:“沒有,不過我想演。”
於是應肅忍不住擱下筆詢問:“如果你撐不住呢?你太過融入這個角『色』導致引發你的……”他突然沉默下來,半晌嘆氣,“我們都知道你精神方面——”
“不穩定。”徐繚抬頭看了看他,第一次這般冷若冰霜,平靜道,“我很謝謝你,可這是我的事。”
他很快又嬉笑起來:“不瘋魔不成活嘛,演員無非就是這樣,這樣的好劇本錯過了多可惜啊,你難道不會有拼了命想去做的事嗎?不惜一切代價?”
應肅被徐繚糾纏慣了,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那樣的冷淡與反感是針對自己,就像常人撫『摸』慣了小刺蝟柔軟的肚皮,因此對方張起全身刺來防衛時,便沒能回過神來,不慎被扎傷了手。好在足夠嚴謹自律,並未過分放鬆自我,這傷口便也不是很深,淺淺的,痛楚卻彌留不去。
“沒有。”沉默來得漫長,應肅重新提起筆,緩緩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徐繚忽然從沙發上竄起來,他趴著桌子邊對應肅眨眼睛,俏皮道:“你是不是生氣了呀?彆氣嘛,我就是跟你開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都沒問題了,你放心吧。”他頓了頓,輕佻地笑了起來,“難道我還會傻到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嗎?”
他還如之前那般嬉皮笑臉,黏人親近,可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應肅多多少少地意識到了。
在自己說出某句話之後,徐繚就徹徹底底變了。
之後兩人相安無事,平平安安地迎來了繁花獎,瑞豐的情況並非一人能扭轉過來的局面,不過高層似乎對徐繚也頗為滿意,除了高定之外,連其他零零碎碎的配飾都一應俱全,香水、腕錶、鞋子、領帶,這些都是旗下的小牌,並不常見,足以看出對方合作的誠意。
造型師特意為他設計全身造型,坐進車裡的時候徐繚覺得自己彷彿要去領全球獎,他不由得感慨一句:“被金主爸爸包養的滋味真好。”
應肅似笑非笑,平淡道:“看來瑞豐有續約的心思。”
徐繚在旁起鬨:“籤籤籤,十年八載我都樂意。”
“你想得倒美。”應肅坐進車子裡極為自然地單手解開了釦子,他在禮儀方面完美無缺,好似天生就會這一套套的玩意,動作行雲流水,『迷』得徐繚死去活來,恨不得湊上去親應肅兩口,只可惜之前因為《失語者》的事兩人至今氣氛只能稱得上溫馨合拍,那點曖昧被丟到九霄雲外,怎麼也找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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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繚自然不是找死,《失語者》從頭沉重到尾,處處透著壓抑,主角作為老師從備受愛戴跟尊敬到人人譏諷嘲笑,情況雖有不同,但與他當年的遭遇何其相似。
墮落、頹廢、『迷』茫。
老師勝過他,在最絕望那一刻仍不忘教化愚昧,以身飼魔,最終的死亡都顯得神聖非凡,是這世俗太過不堪,配不上這位完人。
可徐繚不同,他是塵埃裡的爛泥,與這世道一模一樣,說不準世人還嫌他醜陋噁心。
人家總說破而後立,可怎麼破,怎麼立。
至今徐繚偶爾仍覺自己昏昏沉沉,未能腳踏實地,好像這一切都是黃粱一夢,那個早該失去的酒鬼藏匿在他破碎不堪的心臟裡,沒人能救他,除了自己。怎能期望他人瞭解另一個全無相關的凡人更勝過本人,聰明如應肅也不過看出他狀態不佳。
治病救人,醫生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需要病人自己想好起來。
將我徹徹底底地打碎吧,將我從那窠臼裡拽出去,將我的新生還我!
讓這過往都灰飛煙滅。
把他帶走!
他早已被這世界殺死,本不該再對活人糾纏不休!
走紅毯時徐繚從容微笑,彷彿那些隱秘的心思在燈光下消失得一乾二淨,應肅從一旁通道進入等待他,他對粉絲影『迷』甚至觀眾揮手示意,聽取雀躍歡呼跟尖叫,閃光燈照得他如同璀璨星辰,帶著『迷』人笑意應付過往記者,不忘為新作品《暗龍》打打廣告。
《豔蝶》劇組久別重逢,大家都略有些驚喜懷念,徐繚欣然坐下,嶽辛傑一戰成名,他未選擇簽入星塵,不過也將個人工作室掛在了星塵公司之下,算是互相合作,徐繚知他未來道路平坦順遂,正在通向人生巔峰,便含笑與他套近乎,倒叫嶽辛傑略有些受寵若驚。
最初拍戲,徐繚名聲就穩壓他這個導演一頭;如今成名,徐繚仍是穩壓他一頭。
嶽辛傑與他合作愉快,自然也巴不得對方對自己有個好印象,於是喜笑顏開,倒被一旁吃味的蘇星燦取笑,說是嶽導對著徐繚格外雙標。
劇組敘舊完畢,繁花獎也姍姍來遲地迎來主題,《豔蝶》因娛樂『性』與藝術『性』相容,斬獲最佳影片與最佳特效,其餘卻是多隻得了個提名,儘管如此,也足夠嶽辛傑欣喜若狂,走上去領獎時幾乎腳步都發飄。
徐繚此次陪跑,卻也並不生氣難過,今年戰況空前激烈,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趙松溪,滿座男演員只怕無人敢誇口自己演技能與趙松溪一戰,自然是心服口服,無二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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