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七章

到下午的時候情況稍稍好轉了些,不過仍是不太理想,崔遠山並沒有特別急躁,他沉著冷靜的站在監視器後面,指出每個部門的問題或是不足,這就顯出自家公司演員的好處了,倘若換個當紅演員,光是前期對劇組的磨合就足夠讓他們的經紀人跟導演直接開撕。

不過換句話說,如果他們還請得起大牌演員,也不至於帶著一個新劇組磨合。

好在崔遠山足夠有威懾力,而新人們的心思大多在如飢似渴的吸收新知識上,進入這個圈子的人必然是為了名利,也不缺乏夢想,不管是想做製作,當導演,甚至於各種各樣的職務,按照他們的資歷想要完全接觸到一部電影真正的拍攝之中還太難,所有人都相當珍惜這份工作,因此劇組幾乎沒花幾天就磨合成功。

一口氣拍到晚上十點收工,看崔遠山的臉『色』都知道沒幾條能過,場務是幾個年輕的孩子,大概大學剛畢業,有幾個估『摸』著還看過徐繚的戲,紅著臉遞來了紙筆要個簽名,徐繚也都一一簽了。

大家一塊兒拍到十點,肚子都是空空的,沒半滴水米下肚,崔遠山給所有人點了外賣,自己沒心情吃就直接出門,一來他是導演,在片場跟大家一起吃沒人放得開,二來他今天的確是煩得很。徐繚則覺得廚房空曠點,也不打算跟人黏在一塊兒,加上棚子跟宿舍樓近,就乾脆帶著自己那份回廚房吃飯了。

白蘇也在,見著徐繚回來,睜大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竹筷夾著塊排骨,猶豫了好半晌才說道:“徐哥,你今個兒……怎麼跟他們一起打掃啊。”

徐繚喝了口溫水,無所謂道:“人手不夠,幫點忙也省了自己的麻煩。”

如果現在是另個片場,或是自己的身價足夠高,徐繚絕不會去幫場務的忙,哪怕他閒得能長蘑菇,因為這樣做了,容易被同行看輕或取笑,儘管這事兒真沒什麼可笑的,不過圈子裡的風氣就是如此。

徐繚這次幫忙,也是不想浪費時間,打掃不是什麼大事,絕大多數人也沒有相關的概念,各部門覺得各司其職,沒有義務幫忙。而他好歹是個主演,加入之後大家也不好意思坐著休息,會起來幫忙搭把手,事情自然也就會做快起來。

這種事沒什麼可細說的,徐繚不緊不慢的吃完了盒飯,自己上樓洗澡睡覺去了。

劇組成型這幾天,徐繚也沒閒著,拍攝能過幾條過幾條,他繃著勁,可總有點啞火出不來的感覺,又怕用力過猛了,也就跟著劇組一塊兒磨合,偶爾熟悉熟悉走位,把當年那點兒演技重新收拾回來。

他不是科班出身,純素人出道,上輩子因為這事兒也吃過不少苦頭,要不是出生時唱歌的嗓音被閻羅王掐過,但凡唱得能聽點,估『摸』著也就不是這條路了。因此這會兒看著科班出身的白蘇一邊化妝一邊努力消化劇本,琢磨人物,也有些感同身受,這時化妝間有人,而片場不讓抽菸,徐繚心裡多少有數,出去蹲在箱子上背臺詞,崔遠山就走了過來。

“怎麼樣。”作為導演的崔遠山跟作為老闆的崔遠山是兩個人,這會兒他是後者,因而語氣接近打趣。

徐繚抬抬眼皮看了看他,有些懶散的笑了笑,說道:“還成,這會兒快起來了。”這話說得有些模稜兩可,可以說是他自己覺得自己進入狀態了,也可以說是覺得片場效率快起來了。

崔遠山覺得有點意思,這些天下來拍攝過程裡也發現了問題,徐繚的演技好得讓人咂舌,反倒是白蘇幾乎接不住他,除了『性』格跟能力上的變化,他身上還多出了股年輕人不該有的懶散勁,說不上頹廢,卻也道不上脫俗。

顧長年並非是個被限定的角『色』,儘管最初崔遠山創造他時並沒有這樣的打算,不過演員跟角『色』的結合本身就是一種美妙的化學反應,在崔遠山原本的設想裡,完美到近乎無可挑剔的顧長年即便受限於演員水平只能直白平板的表現出來,按照徐繚的顏也足夠撐起另一部分了,可當徐繚本身對任何事物都漠不關心的氣質糅雜進去,又讓顧長年邪惡的魅力凸顯出來。

起碼拍攝到現在,崔遠山覺得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甚至是感到驚喜。

“突然進步這麼大,真是嚇到我了。”崔遠山拍了拍徐繚的肩膀,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玩笑道,“可別是之前心理創傷給自己壓力太大,不過要是有這樣的效果,我看也得嚇嚇白蘇這小子。”

之前徐繚險些被潛規則的後續,是崔遠山一手擺平的,之後他因為焦頭爛額於公司突然陷入的困境,也沒在意這種小事,這會兒他倒是發現這是棵搖錢樹,自然對人際關係上心了不少,便將那事輕描淡寫的揭過,稍稍鼓勵了下徐繚。

“他出來了。”徐繚抬了抬下巴,平淡道,“最近人都瘦了不少,你再嚇他,估計就只剩下人幹。”

白蘇剛化完妝出來,臉『色』還算紅潤,正跟場記在聊天,笑得像頭小鹿。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這話倒不是虛的,白蘇的演技其實並不差,崔遠山啟用他們兩個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而不是自暴自棄的拿所剩不多的積蓄賭博。只是徐繚出乎意料的表現徹底拔高了眾人心裡的水平線,因此崔遠山自然也期望白蘇拿出相應的水準來。

“我去看看他,你好好休息,等會就開拍了。”崔遠山點了點頭,直起身往白蘇那兒走去,再好的弓繃得太緊也會斷,不同的演員要用不同的方式開導,白蘇自信心不足,開機後沒有顏面可講,只好開機前多關心兩句,免得他自己鑽到牛角尖裡頭去。

崔遠山剛走沒多久,徐繚就看見應肅進到片場裡頭來,這位經紀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徑直走向了白蘇,神情依舊冷淡,低聲說了些什麼,年輕的男孩登時『露』出像被老師肯定的喜悅表情來,甜甜一笑。

跟徐繚想得分毫不差,這位經紀人從來不做無用之功,他解決掉白蘇之後,立刻找上正主,跟崔遠山進休息間詳談。

應肅跟崔遠山談得很快,出來時他手上的公文包沒了,神『色』輕鬆了些,倒是崔遠山眉宇間滿是戾氣,看起來很不高興。

徐繚拿著手機自顧自的玩,幾十年後的遊戲比現在有樂趣多了,不過總是有那麼幾個遊戲玩法經久不衰,也可勉強將就。他抬眼看了看,崔遠山拿著大喇叭讓他們集合,半小時後就要開機,化妝師急忙上來幫他們兩人整理了頭髮跟衣服,是個人就看得出來今天導演心情不好,自然沒人傻到觸他眉頭。

這場要拍的是周懷跟顧長年攤牌,兩人婚姻正式破裂。

這場戲雖然還不到吻戲的級別,卻有一定的親密行為,崔遠山將白蘇喊去談話,大概是給對方做心理準備。徐繚淡定的將外衣脫下,『露』出裡頭的真絲睡衣。這次的戲是固定在床榻上,也是攝影棚內,戲服早已穿好,他徑直走向片場,悠閒自得的拿起書,拍鬆了枕頭,萬分愜意的躺了上去。

崔遠山那頭也已說完,他拍了拍白蘇的肩膀,讓人爬到床上去。

比起早有經驗的徐繚,白蘇對此可謂是初次嘗試,緊張得像是個處子,他陷在床墊裡的樣子幾乎有點呆傻,徐繚忍不住笑了笑,將書放在腹部,輕聲道:“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