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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雖說跟過來一塊兒吃飯,但兩人事實上還真是陌生人,沒半點交情,只在路上自我介紹了下,趙松溪看了看徐繚,無端覺得氣氛凝重,就笑了笑道:“劉導經常跟我提你,說你在年輕這批裡第一檔的演員,《豔蝶》那部電影演得確實好,我還想著跟你認識下,沒想到會這麼巧,倒先在路邊撞見了。”

徐繚乾笑了兩聲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麼巧。”

天『色』太暗,徐繚又站得太遠,壓根沒看清應肅的女伴長什麼樣,連趙松溪都過去獻殷勤,會是哪幾個呢?他在腦海裡一一篩選過適齡的實力女演員,忍不住玩起了筷子,試探道:“趙哥,剛剛那位是?”

趙松溪看起來戒備了很多,他不動聲『色』地喝了口水,仔細打量著徐繚,然後把目光移到了選單上,溫文儒雅地微笑起來:“一個朋友。”

“你放心,我沒別的意思。”徐繚的手指一停,笑道,“我在意的是另一位。”

“另一位?”

徐繚點了點頭道:“應肅,我的經紀人。”

趙松溪於是恍然大悟起來,略有些玩味起來:“去喝酒跟經紀人撞上,感覺的確不太好。”他也是過來人,略有些無奈地笑起來,“沒被發現就算了,被發現可真是要命。”

他雖然是過來人,卻不是徐繚的過來人,可話題延伸至此,徐繚也不好從頭掰正,以免暴『露』自己,只得順著趙松溪的話點頭道:“就跟老鼠出門覓個食轉頭就見著野貓似的,膽子要不大點我都快從摩托車上滑下去了。”

“你倒是很聽經紀人的話。”趙松溪被他的比喻惹得忍俊不禁,他經常去學校裡上課,接觸的學生多是徐繚這個年紀的,看他就像看自己學生一樣,加上對徐繚的確頗為欣賞,見對方無意打探羅棠的訊息,倒也放下戒心來。

這家店飯菜不錯,趙松溪跟徐繚吃得不快不慢,還談了不少演戲方面的事,畢竟兩人剛剛認識,談私事也實在不太合適。趙松溪學識淵博,徐繚見識不少,許多想法對這個時代而言都足夠新奇,恰好趙松溪不是個固步自封的老頑固,兩人倒是越聊越投緣,他這才明白劉正業跟自己吃飯時說徐繚這個演員想法有時候很大膽是什麼意思了。

最後分別時還互換了聯絡方式。

平白在路上撿到個影帝級別的大佬朋友,換任何一個明星都得樂瘋了,可徐繚卻滿心憂愁,騎在摩托上想事情。

他想過很多跟應肅有關的困難,可是由於後世應肅一直保持單身,且經常被傳跟崔遠山的花邊新聞,導致了他從來沒想過應肅有可能是個異『性』戀啊!

這他媽都不是地獄級別的難關了,而是直接砸掉了遊戲機的程度啊!

難道說應肅保持單身就是因為趙松溪橫『插』一腳,把那位看不清面容的姑娘給娶回家去了?那感情好!

徐繚默默吃了顆定心丸,他決定了,要跟趙松溪打好關係,為他出謀劃策,絕不能讓自己的新朋友打一輩子光棍。

天知道徐繚剛剛看見應肅在與自己無關的情況下出現在酒吧還帶著個姑娘的場景感到多麼驚悚,他已經把人家未來三十年的光景都想好了,甚至連應肅請假回家結婚的恐怖現場都在腦海裡模擬了一遍。倒不是徐繚這會兒不能照顧自己,而是他一清二楚一旦自己崩潰或者發生了什麼意外,應肅絕對會及時幫自己處理好任何突發事故。

而且徐繚有自信,即便應肅手底下還有白蘇,可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自己。

問題是白蘇可不是他親兒子啊!

被應肅訓已經夠慘了,未來還可能要被踢下最讓應肅『操』心的第一位,那簡直就是人間悲劇了。

迴歸劇組的第一天,由於沒能吸到足夠的應肅,徐繚顯得有點半死不活的,劉正業看著他這個德『性』很是奇怪:“你不光傷著手,腦袋還被粉絲給揍了?”

“去你的。”徐繚有氣無力道,“你們出去耍得開心,我可是在工作,我被割著手你都不知道關心下我?”

劉正業嘿嘿一笑道:“小子,知道成名的壞處了吧。你在我這兒什麼傷沒受過,這屁大點的傷還拿出來說,放了假倒是把你給放嬌氣了。來來,我給你看看,沒真傷著吧?”

“哪能啊,我這全身上下都是吃飯的傢伙,可不得金貴點。”徐繚『揉』了『揉』臉,本著職業道德,他把應肅跟不知名的妹子全都拋到腦後去了,“老劉頭,感情著你還認識趙松溪啊,要不是我跟人家碰上,人家跟我誇了誇你,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倆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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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業對他翻了個白眼:“有你這麼攀關係的嗎?人家誇我你嘚瑟個什麼勁兒,老趙人挺好的,你沒事多跟他聊聊,少參加些『亂』七八糟的活動,對你有好處的。用心演戲,別小腚兒賊輕紅了點就開始發飄,聽見沒。”

“聽見了,二大爺。”徐繚拖長了腔調,他太熟悉這些玩意了,那些狂熱能從好變成壞的,她們能多熱情地去愛你,就能有同樣的活力去恨你。可人就是記吃不記打的東西,他分明那麼清楚明白,也曾經被深深傷害過,然而有了如今的熱度,仍是快意大過痛楚。

尋常的普通人只能被數人真心實意地愛著;明星卻不然,千萬的愛意匯聚淹沒,心為一人而動。

千萬人的心只為你而動。

徐繚想:誰能抗拒這樣的誘『惑』。

劇組放假一週,回來時大家壓力也減輕了不少,加上快要接近新年,不少人雖然回不去,但家中置辦年貨,帶了不少新玩意入組分享,氣氛便熱鬧了許多。外景終於協商好了,劉正業大手一揮,就直接換了地方,準備去冰城拍攝,燕城已經夠冷,冰城簡直能凍掉腿『毛』,劇組的歡天喜地來不及消散,就硬生生碎成了道路上的冰碴子。

徐繚忙得忘我,因此不慎病倒,『藥』吃了多少都不見好,天天在劇組裡流鼻水,抽光了劇組所有人用的紙巾,好在汪甜相伴身側,總算沒有太過狼狽。病歸病,戲還是要拍的,化妝師為他塗脂抹粉,只要不打噴嚏一切好說,三十來歲的丁蔚然蒼白陰鬱,身邊除了一盒老舊火柴盒之外,新『潮』的像個留洋歸來的社會精英。

劉正業起初對徐繚生病的聲音並不滿意,結果試了兩次戲後,倒刻意要徐繚捏出那嗓音來。

徐繚每天念臺詞就唸到近啞,病情反覆更難好起來,急得汪甜天天給他變著法兒地燉湯,真不知道是找了個助理還是找了個保姆。

這日要拍丁蔚然長大後第一次出場,劉正業非要選個雷雨夜晚,劇組守了足足一個月才在午夜等來這天賜良機,打光師幾乎被折騰掉了半條命,攝像組分作裡外兩邊,外頭的披著雨衣站在陽臺處拍攝,凍得瑟瑟發抖。

冰城的雨壓根不是雨,是冰雹,打下來凍人得厲害。

徐繚幾乎半啞了,扯開嗓子說話就痛得厲害,這出戏是他在家裡接待一個叛徒,劇組租了個閣樓,本來地兒不大,可單純佈置成個書房卻稍顯寬裕,豪華的暗紅『色』單人沙發被安置在窗邊不遠處,暗暗的一盞檯燈開啟,他只能穿件薄薄的睡衣,頭髮被打溼了,像是剛洗完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