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章

如果天底下的老師都這麼討人喜歡,徐繚想,他對文學的興趣大概會大大增長。

“我明天就要出院了。”

今天那位急躁的老朋友沒來探望病友,徐繚鬆了口氣,他不是很能應付那一位,對方雄赳赳氣昂昂,年紀已有五十來歲仍像只壯年的鬥雞,等著開戰,耳聞過對方吐槽功力的徐繚實在不太想被對方盯上。

徐繚敲了敲門,帶著書進了房門,他們沒太多交流彼此的病情,就像兩個普普通通意外結識的尋常朋友。進門時,對方正看向窗外,模樣看起來有點落寞,陽光落在他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他很快又轉過頭來,微笑著看向徐繚。

“春天快來了。”

枝頭髮了新芽,原來對方是在看那點嫩綠。

他們從不過多交談自己的私事,徐繚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會在這醫院裡的非富即貴,他沒想被別人佔便宜,也不打算占人家的便宜,君子之交淡如水,只不過是覺得病友在思想上談得來,能渡過這無趣的休養時間,倒沒有再聯絡的打算。

對方顯然與他想得也差不多。

他們談了談這本書的最後一部分,男主人公與他的父親一直不合,他的父親試圖掌控他的人生,兩人僵持到最後,吵過好幾次架,每次都徹徹底底鬧崩,然而直到最後,他們最終卻和解了。

徐繚沒做過父親,也不知道做父親是怎樣的心態,只能以局外人的身份去審視這一段劇情,皺著眉頭道:“我還是看不懂這一段,他始終不贊同兒子,這裡的心理描寫太少,最後為什麼和解,總覺得草草結束了。”

“哈。”病友笑了笑,他緩緩道,“大概是很愛很愛他,卻不知道該怎樣才算是正確地愛他。”

這話其實不太適用他,倒很適用他那位老朋友。

徐繚瞥了病友兩眼,沒再吱聲,還當對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八卦之心雖然旺盛,但還不至於盲目到去戳人家的傷疤,又翻了幾頁,談起男主人公創業的橋段來。

這一天過得很愉快,徐繚第二天出院的時候特意打算跟對方道個別,病友卻不在病房裡,保姆也不在,他這才想起對方今天下午似乎是有個手術要動,中午就聽見對方那位急躁的老朋友在吵吵嚷嚷,便只好留一封信,祝他跟家人早些和好如初。

汪甜已在樓下等他了。

…………

星塵最近很忙。

徐繚跟燕嬌的cp風『潮』本就跟兩個正主扯不上關係,一邊是從不回應,另一邊是小孩子不懂事,鬧了半天,來來去去仍是網友跟媒體的不是,然而炒cp的網民跟不炒cp的網民都是網民,於是最後黑鍋便全在鬧得最兇的那幾個媒體上。

近乎失去理智的抨擊熱『潮』過後,眾人冷靜下來,這一頁被立刻翻了過去,倒是徐繚的好人緣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時間倒是湧出不少吃瓜群眾,發了好幾個熱度頗高的問題,差不多都是“如何評價徐繚?”、“如何看待徐繚的演技”、“這次事件裡徐繚到底無不無辜?”等等。

公關做得及時,徐繚個人工作室仍是發表了道歉宣告,情勢比人強,明星再怎麼被『逼』的走投無路,既然被找出了“錯處”,那也得咬牙認錯,哪怕這事自己全然無辜。不過宣告書裡倒不盡然都是歉意,綿裡藏針,看似道歉自己未能及時出來澄清,實際上暗裡戳著媒體的脊樑骨不動聲『色』諷刺他們連小孩子都抓來炒作。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徐繚個人的宣告是應肅執筆,經紀人本就言辭刻薄,落筆成章更顯鋒利,連本人看了都倒吸一口涼氣,暗諷見縫『插』針,字裡行間裡聲情並茂,要是落在百年前,大概這篇文章就能『逼』得幾家媒體跳樓。

好在如今的媒體臉皮厚,捱得住。

這篇宣告無非闡述了幾點,徐繚被人抓去炒cp,他之所以不發聲,是因為大張旗鼓強調這一點,對小孩子影響不好,這點實在誅心,媒體之前已經被痛斥無下限到連小孩子也不放過,兩相對比,徐繚不發聲也情有可原;很抱歉最終自己的忍讓還是給大家造成了傷害——然而他本身就是受害者;對這些事也感到十分痛心跟憤懣。

順便宣傳了下徐繚幾個與兒童有關的訪談節目。

落在其他明星頭上說不準就要翻船的危機,在公關團隊跟各大明星的支援下消弭無蹤,徐繚在醫院裡老老實實呆了幾天,再出來時這場麻煩已經完全平息了。

徐繚看完宣告,深吸一口氣,跟汪甜說道:“記得告誡我千萬別跟應肅吵架,我怕他嘲諷我的時候還要算一下怎樣才對自己有利。”

汪甜似懂非懂,不慎說出實話:“可是徐老師你本來就不敢跟肅哥吵架啊。”

徐繚一時語塞。

星塵當然不僅僅在忙徐繚的事,崔遠山早就有個專案準備跟其他公司合作,合拍一部新電影,前期籌備前不久剛結束,而主角早已經定下,是近來風頭一時無兩的蒙陽,倒不是說徐繚不好,實在是他與主角並不相符。

不過崔遠山倒也有想著自己公司的人,即便劇本里沒有,塞也要塞進去當個彩蛋。

徐繚因為近來的風波,一直有很高的話題度,卻不是人人都願意沾惹,雖說他最近才剛剛殺青,並不急著接新工作,不過對於一直事業正熱的演員來講,徐繚的產量未免低了些,尤其是《七日戀歌》剛剛結束拍攝,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沒有其他的作品維持熱度,難免會消失在眾人眼裡一段時間。

這次的cp事情雖然已經翻盤,但到底鬧得太大,給路人留下的印象不佳,如果就這麼沉寂下去,等無事揭過,反而顯得理虧。

崔遠山出於自己也不知曉的愧疚跟保護欲,絕不能讓自己公司裡的藝人受半點委屈。

場景早已佈置得差不多,只有一處外景沒能談妥下來,崔遠山把自己掛在應肅的沙發上,叼著棒棒糖繼續無所事事地玩遊戲,用行動取代言語,全身心抗拒。

“你又鬧什麼脾氣?”應肅實在頭疼,沒心情再哄一個孩子,“地方早已選定,是哪裡不合適,讓你談都不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