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殤離輕輕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對我的看法到底是什麼……不過我既不信奉所謂的果報、同時又相信因果，同時也相信運氣是可以累積這件事的……”

“真是矛盾的說法——”

“是嗎？我倒是覺得很簡單——比如說、今天的歐陽寰時已經夠倒黴了，如果您現在去找她對峙，那麼反倒是有可能讓她絕地反擊了——如果連天寧在之前說出那些話來，對於現狀毫無疑問是有利的、但是現在再拿著那些話去對峙，無論是她反駁了沒有反駁，您都像是去鬧事的……”

“我本來就是去鬧事的……”

“所以呢？好不容易給出去的懲罰，公儀叔說不定要被迫收回來了。所以、如果您真的想要對峙、卻還是記不住的話，不如記在備忘錄上，將來能用得上的時候再用——作為補刀手段。現在，您看上去不像是去補刀的，而像是落井下石的……雖然補刀也並不是什麼值得讚揚的手段，可是比較一下的話，果然還是前者更不容易被厭惡，因為只是想要確認敵人是否死透了的再正常不過的行為了，後者卻僅僅是小人得志——”

“我……”

連水音本來想要說自己行得正站得直，可是順著楚殤離的話一想，竟然也覺得有些許道理——

她替三天後即將被逐出師門的連天寧鳴不平，縱然她沒有那樣的心思，其他人也瞭解她的真正想法，可是無法解釋清楚就意味著毫無用處——

一旦真的被拐到了落井下石的方向，那麼已經成功了的決斷也會變成失敗了。

“啊、啊，我果然還是太沖動了——”

她按了一下劍柄的按鈕，從劍柄彈出了一臺手機，手指點著螢幕，把剛才的話語全部都輸入進了備忘錄中。

“這次就聽你的。反正她今天的確是夠鬱悶了，再讓她更鬱悶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又回到了劍爐前，楚殤離也隨之靜坐——

她也無法確定自己的決斷的對錯，畢竟現在楚墨吟不在她身邊，她也無法判斷她到底有什麼行動。也許楚墨吟稍稍移動一下棋子，現在的棋局就被改變了也說不定……

這才是重生第一天，她已經發現了，縱然看上去一切順遂，其實還有許多是不在自己掌控中的。

她根本就沒想到重生的第一天就能進入公儀家，還引出這麼多的劇情來——

按照她的預訂，這怎麼想也需要再過個1、2年的時間。

不過，既然故事的走向是這樣，她能做的也只有順應。

並且即使回到了過去，也有無法掌握的事態——有著原來就有些偏差的情報，也有著迴歸之後就出現的新的狀況——

她倒是有些佩服其他的重生前輩們在重活一世之後至少在前生死亡的時間點前，一切事物的發展順序全部都是盡在掌握的，包括哪一天會遇到什麼人，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完全是可知的。

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卻和嶄新的重新開始也沒什麼區別——

她甚至想著是否之前的全都是一場夢只是為了鋪墊這個故事的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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