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妖術麼……？”

歐陽寰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有點後悔了，然而說出去的話卻又不能收回。

“妖術？”楚殤離聳聳肩：“嚴格來說，我使用的是公儀家的秘術，如果你認為我使用的是妖術的話，那公儀家在你看來就是妖怪之家了？”

“好像沒……”

歐陽寰時深吸了兩口氣，總算勉強按捺住了自己說出“你用什麼證明你使用的是公儀家的秘術”的衝動——

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怎麼想都不可能在這方面作假。

即使一個人兩個人虛榮，她並不認為公儀水清和公儀天和在這個問題上也會說謊。

“啊、啊——”歐陽寰時撫摸了一下鬢角，冷靜下來：“所以說到底還是公儀家的術式比較厲害了？”

“不、都厲害。不過，並不能把術式和人來做對比——就像是一個人穿了一件衣服，並不能把衣服和人的美貌來做對比——所以，如果非要比對的話，果然還是得和人來比較。”楚殤離拋擲著劍，讓劍在半空中轉著圈，自己反手接住——

“如果按照這種方式思考，現在是我比較強呢。”

“……”歐陽寰時冷笑道：“你還真不謙虛啊。”

“大概吧。可是，有能力的人要謙虛——難道是怕沒能力的人自卑麼？還是想讓無知的人顯得沒有那麼無知？”楚殤離淡淡一哂：“然而、很可惜，我可不想遷就任何人——在我看來、無知這件事，並不會隨著其他人是否遷就有所改變——如果都是謙遜的人、那麼很有可能弱勢的人永遠意識不到自己是個弱勢的事實——甚至還會帶著其他人絞壓露出鋒芒的人——可是這很奇怪吧？只允許無知的人秀出自己的無知，卻不允許努力的人說出自己多努力、成果也不能展示——那麼努力的意義彷彿瞬間就消失了——”

“難道你努力是為了給其他人看的麼？”歐陽寰時鄙夷地道：“不是為了增強自己而存在麼？”

楚殤離訝異道：“真奇怪，我還以為歐陽大小姐討厭我來著——現在我倒是有點佩服起您了——該說不愧是大小姐麼？即使面對自己有些討厭的人，竟然也能如此率真的誇獎。”

歐陽寰時不由得在心中吐槽——她可不記得自己何時誇獎過楚殤離。

然而她卻莫名有點無法出口——總是莫名有些尷尬。

“吶、說起來，原來我在大小姐眼中，是個高尚的存在呢——可是我必須指正，我既不高尚也不可愛——當然不會去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僅僅是為了自己努力——我無法傲慢否定這種人的存在，至少我是絕對和這樣的人生無緣的。如果這個世界變成了無人之境，我根本就沒辦法想象自己還在練習啊、學習啊，增強大腦的活躍度什麼的……所以，果然，僅僅是為了增強自己而存在什麼的，不可能。”

楚殤離將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想被誇獎，想被舉高高，想被他人視作是了不起的天才——當然、也想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實現願望……所有的一切，幾乎沒有為了自己、絕大多數是為了他人而存在的——這也就是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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