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就算我再怎麼不喜歡你，這件事也還是我惹出來的。”

秋飛霜撩了撩遮住眼眸的劉海，咬破了手指，在紙質的檔案上壓出自己的手印。

“既然你為我兩肋插刀、我也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那張看不到雙眸和眉毛，露出的嘴唇向上挑動、露出靜寂又狡黠的笑容。

“……”楚殤離根本無法形容現在她的心情。

儘管這種可能性她並不是完全沒有設想過，不過兩個人都要跟過來還是會讓她感到困擾——

而且、如果楚墨吟和秋飛霜都要一起進入公儀家，也就意味著……

“那麼、我也……”

白小芊斂去了怯弱，手指在終端機上點了一點，從手錶中彈出的微小的尖刺、她利用尖刺刺破指尖，也在上面留下了她的指印——

是的、只要楚墨吟一行動，白小芊斷沒有不行動的道理——她可是楚墨吟最忠實的跟班。

“那就一共是四人嗎……好、塵影，塵風，你們聯絡家中，讓他們準備四個客房出來。”

“公儀哥哥，你真的打算迎四個可疑分子進入公儀家的家門嗎？”

“在發生什麼之前、懷疑一個人是不好的。”公儀天和淡靜地答道。

“可是——這不是很奇怪嗎？難道不是等到發生什麼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晚了嗎？”

“說不定是這樣的……可是、如果危險只靠疑心病就能避免的話、那還真是個方便的世界啊……事實上卻不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在任何時刻都有可能會突然被宣判死亡，也有可能會被某個人仇視。如果想要把這個世界看作是危險的，那麼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危險的。在練劍之前就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天賦了、在吃東西之前懷疑是否會被下毒、在把背後交給其他人的時候懷疑自己會不會被背刺——甚至連走路的時候都擔心自己的腳下是不是被人放置了塗了毒的圖釘……那麼最終的結果，只不過是寸步難行，我認為懷疑這一行為本身就有可能會促成道路的偏斜……”

“那、如果兩件事正好相悖呢？那總得要有自己的觀點和立場吧？難道你還要選擇兩邊都相信嗎？”

“我選擇兩邊都相信。”公儀天和相當冷靜得回答。

“做得到嗎？”

“相信兩邊都是誠實的、都不是壞人，只是在不同的角度觀察了同一顆楊桃，其中一個人看到的是一顆五角星、另一個人看到的是一條線，那就是這麼奇怪，那麼不可理喻的事情麼？”

公儀天和的表情種帶著一絲絲的不解。

公儀天和的話說到這個地步、歐陽寰時也清楚自己再抓著不放，就像是在向其他人證明她疑心病重了。

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輕撫了一下耳垂，低低地、委屈兮兮地道：“人家其實也只是心疼你而已。天和哥哥這麼單純，如果要是被欺騙了，是一定發現不了的……”

“沒有被發現的欺騙，就不算是被欺騙。”

公儀天和望著眼前的四個人：“你們是打算下午放學的時候、等著我一起回去，還是現在就讓公儀家遣派人來接你們？”

“我不喜歡有變數的事。”楚殤離回答：“之後我會請好假、乖乖在公儀家住上三日。在此之前——”

楚殤離指著公儀天和腰上的佩劍：“是我把它弄斷的、你就把這柄斷劍讓給我，我留個紀念，如何？”

“即使是我，也認為你是得隴望蜀了……”公儀天和嘆氣道：“也罷、斷劍是不需要留戀的，你想要、拿去便是。”

很好……

自己之前所有的鋪墊，都只不過是想要這把斷劍而已。只要她答應了、她也有信心更進一步收服公儀天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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