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無限多的，一模一樣的機械，所應該祈禱的，果然是自己一點毛病也不要出現——不要損壞——

一旦變成殘次品，大概會比工廠中的機械被丟在一邊還要殘酷。

或許這樣的思考方式有一些主觀——但是、被構造出來的器械，果然是沒有生命的存在的，也不存在思考——

被丟在垃圾桶中、漸漸腐蝕，也不會感覺到疼痛。

然而人類這種生命體，卻是會感覺到悲傷以及痛苦的的——

那麼，當心靈磨損的時候、原本就無法尋求治癒還被拋棄，會加快磨損的速度——同時也沒有能力保持靜止不動的狀態腐爛。

不過、完全壞掉的時候，那份痛楚也就會隨之消失了——

所以楚殤離才會思考，人性喪失的問題。

不過人性喪失之前、肯定多少是要經歷自身無法承受之物——再讓整個神經系統都變得麻木起來。

在那之前、都維持著正常的系統運轉——即忘記痛苦、忘記沒有用的資訊，只保留著能夠讓神經系統和精神系統都維持穩定的記憶——

正因為過去的痛苦都很輕易得忘卻了，所以會對此時此刻經歷著的產生強烈的不滿與不安心——之後就會用那些其實再溯洄也改變不了什麼的選項，來假定自己擁有著更好的未來。

血液無法自我淨化的腎病患者，需要藉助儀器來完成“透析”。

楚殤離也藉由著系統的力量，來強行將髒汙從自己的大腦只中過移除出去。

而當自己能夠回想起來的時候，也就是檢視了過去的記錄的水平。

那麼、如果告訴她，她曾經看到過系統原型的模樣，她的心中所存在的思緒，到底是認可、還是否認——楚殤離會選擇否認。

沒有真實感的，完完全全的，被刪去的記憶，和假設如果那個時候做了什麼也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如果真的是那麼美好的記憶、大概自己也不會選擇消去了。

“不愧是我的主人呢，只是從我的一句感嘆之中，竟然能夠得出這麼長的一串結論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系統發出了笑聲：“難怪會有‘本我’這樣的概念——那應該是最為純粹的東西——哪怕沒有了記憶，也依然還是能夠說出擁有一致性的發言來讓我感覺到懷念……”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讓你感覺到懷念了、可是明知道你能夠讀取到我思考的東西，還是在肆無忌憚思考，就會讓人想要放權給你呢。”

楚殤離輕輕地眯了一下眼眸：“儘管我的選擇，是繼續保持著【時間停止】的狀態，但是，如果你若是想要做出相反的選擇，只要在那之前給我一個小小的提示，讓我不至於在其他人眼中看起來是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的話，我不會對你的行為持反對意見的——”

“是嗎？也就是因為我的兩句話，您給了我更加寬泛的自由麼？”系統笑道：“這樣好麼？明明我就是個這樣的傢伙——？一個並不怎麼值得信任的傢伙？”

“可是，我不給你自由、你能做到的事情還是能做到吧。我現在也不知道自毀裝置，也不知道該怎麼強制性停止住你的動作——那麼提前說出這麼一句，在你做出了什麼出格的舉動，我也不會感覺自己受到了背叛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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