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原本是鬆了一口氣的,在聽了賈平這話之後,心中覺得有望。
熟料賈平斷句時候有接著開口道:“只是祁公子身份特殊,留下來難免讓人心中惶惶。”
“平叔,到這個時候,您還是不相信祁公子嗎?”清露嘆氣一聲,不知應當如何辯解。
賈平不知應當如何回答,尤其是清露這樣的表情看著他。
“清露姑娘,你相信他因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我們卻需要為整個北部考慮。”
清露心中發急,又怕祁笙聽了他說的這些話後不願意再相幫。
“平叔,我知你心中想的是什麼,所以我上次才沒有提……”
“可是,真的要等到我們退而可退了,才去求助於人嗎?平叔你可有想過,那時候,祁公子是不是願意幫助我們?”清露開口問道。
賈平看著清露執意要與他辯駁的模樣,嘆了聲氣。
轉眼,他就將眸光放在了祁笙的身上。
祁笙如同初見那般,並不多言語,然而,他便是安靜立在那兒,自讓人感覺到一股子危險的氣息。
“清露姑娘,不必強人所難。”正在觀察祁笙,賈平卻忽然被另一道聲音吸引了目光。
之間祁笙旁邊的女子,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同樣讓人望而卻步。
“這位姑娘……還沒有問過方姓大名。”
“姓千,單名一個桃。”千桃忽然眯了眸,帶著些冷然的笑意,道:“我的身份,賈將軍倒是可以猜一猜?”
之所以說冷然,是因為千桃的笑,是那種任誰看,都知道絕非真心的笑。
“我看姑娘言語不俗又身材高挑,恐怖是常人。”賈平落口後,又道:“既然跟在祁公子身旁,應當是獸人吧?”
總之,賈平知道,千桃並非人類便是了。
千桃聽著這樣的答案,也不知道是否滿意,有些無趣的撇撇嘴,道:“還真是與我意料中毫無偏差的答案。”
賈平心中空了一拍,道:“難道不是?”
“或許……賈將軍會知道,中部的禁殿?”千桃試探性的來了一句。
然而賈平對於中部的事宜,是在算得上是孤陋寡聞了。
千桃已經提醒到了這種份上,賈平卻仍舊沒有想出來千桃的身份。
“抱歉,在下對此並不瞭解。”賈平道。
千桃與祁笙對視一眼,無奈道:“如此也好。”
“真話總是信得人少一些,只可惜我又懶得編鬼話騙你們。讓我改變立場的,其實是因為中部殿下的一道命令。”
“什麼命令?”直覺告訴賈平,這並非是什麼好的命令。
於是,千桃唇角就帶了些冷嘲:“斬盡殺絕。”
“我的想法一直很簡單,任何生物都有其存在的必然。獸人不應該決定你們的命運。”千桃接著蹙眉撇了撇他:“可惜,我還是高看人類了。”
“任你們自己與中部周旋下去,一年半載後,仍舊是死路一條。差別不過是早死晚死。”
千桃毫不遮掩自己對於人類的看不上眼。
賈平聽了心中忍不住有氣。
他手下成千上萬的將士那般努力,那般拼命,這背後有多少血與淚,這位姑娘真的知道嗎?
“姑娘,就算真是如此,您這樣的話,還是藏在自己心中比較好。”賈平冷了聲音,道。
千桃則是順著賈平的話道:“怎麼?惱羞成怒了嗎?”
“人類,你們確實很努力,可是又有多少時候,你們不過是在做一些無謂的掙紮呢?”千桃的聲音劃破長空,直直擊入賈平心中:“明明知道一些犧牲是可以避免的,卻沒有避免,明明知道這般討不得好,卻別無他法。那麼多人名在你眼前化灰,賈將軍,你夜裡安眠之時,可會被他們問起‘為何曾經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卻屢次推開?’”
千桃的反問顯然是起了效果,沒過多久,賈平就有些沉默著低下了頭。
“當然,我知道有些時候不過是以卵擊石的不自量力。可——哪怕這般,人類也有自己的骨氣,只容許敵人踏著我的屍體向前,不允許敵人踩著我的膝蓋過去!”
“啪、啪、啪……”千桃輕飄飄抬手,鼓了三次掌。
然而很快,她便話語一轉道:“那麼,這就是賈將軍的理由?惡意別人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