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澔怒哼一聲,斥退旁人後振袖而去,明顯是要去找陰湖生質問清楚。
燕離亭緩過勁來,臉色也是陰沉得可怕,咬牙跟在了後面。
石凌則早已趁剛才的混亂潛入公院,躲藏到了朱漆紅門大院的一間偏房之中,此時正小心趴在窗前,目光灼灼如鷹隼一般,死死盯著斜對面有暗門通向養屍池的房間。
沒多久,房門被猛地推了開來。
一臉凝重的燕澔和燕離亭當先而出,佝僂著身子的土伯低頭跟在後面,看不清臉上神情。
三人沒太多交流,很快便離開了朱漆大院。
石凌躍上屋頂,確認三人出門後同乘一輛馬車,在塵土飛揚中遠去。
“原本想著能把燕澔引開就行了,沒想到那土伯也跟著離開了,真是天助我也。”
石凌稍一思考,便想通了其中緣由。
定是燕池醒來後把自己最後那句話複述了出來,現在陰湖生那邊也不確認宗門內是否真出了這樣一個一心為主的“義士”,沒辦法給燕澔一個明確的交代。
所以土伯只能跟著過去看看現場,與燕池當面溝通了解詳細情況後才能做定論。
石凌從房頂輕飄飄躍下,推門而入,喚出白玉牌化形開啟暗門,貓著腰鑽了進去。
陰湖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
密室中安靜得可怕,能聽到細微的風聲從一些細小的縫隙裡嗚咽進來,讓人沒來由就有些緊張。
石凌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的感覺。
空氣中,除了那淡淡的屍臭,還增加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新鮮的血腥味……
看來在他離開後,這裡定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貼牆而行,放緩了步子,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過養屍池時,他心裡陡然一驚。
屍池中竟然有人在瞪眼瞧著他,眼中滿是焦急之色,嘴巴使勁張了幾下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身體似乎也動彈不了一分。
石凌皺緊了眉頭。
白啟!?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這是已經變成活屍肥了?
他往暗道裡面的石室方向張望了下,見沒有動靜,悄悄潛到了白啟身邊蹲下。
他先是快速檢查了白啟一番,發現他身上雖然有很多處被重力擊打造成的紫黑色淤腫,卻並沒有什麼割裂外傷後,稍微舒了口氣。
跟巴蟲兒等人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他多少對那屍菇有些瞭解。
那邪門玩意以活人為肥長勢最旺,但必須從外割開皮肉播下菇種才能存活。
所以只要沒有外傷,就說明身體內還是乾淨的。
“怎麼回事?”石凌壓低嗓門問道。
白啟眼珠子轉個不停,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見石凌領會不得,繼而轉為悲憤之色,任命般轉了轉腦袋,望向了身旁的一具老婦屍體。
這是實打實的屍體,眼眶深陷,早已失去生機的眼睛尚未合上,身上被利器劃開了好幾道血口,能看到有些白色的粉末灑在上面。
化陰菇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