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屍甲幫助下,兩人很快便收集齊一大捧夾雜著無數黃豆大小黑籽的烏油草,紮成了數十個草棒。
這種草遇火可久久燃燒,若是其中結有烏油籽,更是連水都澆不滅。
“衝進去後就散開!我就不信這老樹妖還能通天不成。”巴蟲兒點燃五個火把,逐一遞到屍甲手中。
他孃的,這是要把老子的屍甲一次坑光啊。
陰湖生聽他吩咐,心裡雖一萬個不願,行動上卻不敢再有半刻耽擱,趕緊依言使喚五隻屍甲衝了過去。
屍甲剛出石縫,剛才已經落在地上的藍花瓣立馬就無風自動懸浮,分成五股後,如藍色長龍一般直朝屍甲襲來。
屍甲速度極快,但在離藍花楹還有一半距離時已經完全被藍花瓣籠罩住。
花瓣炸開的藍煙將屍甲籠罩其中,連火把的光亮都完全遮住,讓一旁緊緊盯著的巴蟲兒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出來了!”
陰湖生畢竟是靈脩士,眼力比巴蟲兒敏銳不少,他話音剛落,只見藍煙中一下竄出來五條身影,絲毫不受阻滯地繼續朝巨樹奔去。
巴蟲兒一下舒了口氣,看來果然如他所想,屍甲軀殼內只剩被禁錮住的地魂,無知無識,不會被藍煙致幻。
眼見其中跑得最快的一具屍甲已經將手中的火把高高舉起,馬上要扔到那巨樹之上,他臉上禁不住流露出幾分喜色。
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巨樹幹上的詭異人臉再一次顯露出來,似乎是對屍甲不被藍煙影響的事情極度惱怒,幾乎從樹幹上浮凸出來大半丈的距離,容貌似邪厲的老婦,猙獰著面容朝著屍甲無聲怒吼。
然後,便有無數樹根突然從地底鑽出,將屍甲手中的火把全部打落在地的同時,緊緊地纏繞上去。
渾然沒有之前對待石凌那般溫柔,只是瞬息之間,屍甲身上刀斧難傷的靈紋布便被樹根勒得粉碎。
屍甲完全沒有反抗機會便化為了一灘灘爛肉碎骨,從樹根縫隙間擠了出來。
那老婦狀樹臉又狠狠看了遠處躲在石縫裡的兩人一眼,無數樹根便合著漫天藍煙急速襲去。
眼見藍花楹妖如此兇威,巴蟲兒如被踩到尾巴的貓般,哪裡還管得了什麼石凌,與陰湖生招呼都不打一聲便飛身撤退,跑得比剛才追擊石凌時還快。
一旁的陰湖生卻是被驚出了一身毛汗。
他屍甲之術被破,還是一次被破五具,靈力牽連之下,只覺渾身無力腿腳發軟。
巴蟲兒跑得只能看見一個模糊背影時,他才滿頭大汗地扶著石壁,堪堪挪了幾尺的距離。
背後風聲獵獵作響,他壓根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心裡是又氣又急欲哭無淚,把巴蟲兒恨到了骨子裡。
我去你大爺的,剛才不是還對我頤指氣使嗎?
不是膽氣牛大要試一試嗎?
現在他孃的跑這麼快乾什麼!原來這麼怕死的麼?!
他後腦勺都已經好似能感覺到樹根就要觸到自己,索性任命地一閉眼,一屁股坐倒在地。
“沒想到我堂堂少陰宗少宗主,竟被個山野土著害得要窩囊死在這破地方。該死的,要不是陰重凕那老不死的接了這活,何至於此……”
他越想越氣憤,以自己的能力,在山外本過得逍遙自在,若不是因為需要培育大量化陰菇,又豈會因為顧忌無孔不入的靈監司,而特意跑到這窮鄉僻壤行事!
不來就不會碰到巴蟲兒這小子,也不會冤枉栽給那見所未見的奇怪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