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我看看吧!”小安也對人類的新奇物件十分感興趣。
“等等。”布林巴斯生怕巴利安把相機弄壞了,連忙拿了過來,擺在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上,摁下了阿爸教過他的“定時鍵”,然後飛似地奔向小安身邊。
圖爾和巴利安雖然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也不甘落後,紛紛擠到小安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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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一閃,照片流出了冰冷的相機。
照片上,三個男人大笑著摟在一起,圍著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燃燒的火把沒有給漆黑冰冷的梯道帶來絲毫溫暖,反而映襯得這座牢獄更為陰森恐怖。
頭戴青銅頭盔的獄卒手持一根火把,機械般的走在前頭。近一丈高的剽悍身材使他在這五年來震懾了無數囚犯。
囚犯之中包括牛族大逆,強悍的人類,亦不乏異族敵人和恐怖的異獸。然而他僅憑己身一人便將這偌大的牛族牢獄打理的井井有條。
此刻他身後幾米遠也跟著一名牛族囚犯,丈餘高的身材顯得比獄卒更為駭人,一雙彎角幾乎要碰上廊道的頂部,這身材即使是在以魁梧壯實聞名世界的牛族中也是十分罕見的。
囚犯披頭散髮,垂著腦袋,十分老實的跟在獄卒身後,只是他那裸露在外的虯結肌肉,讓人懷疑他是個隨時會暴起殺人的兇悍暴徒。
“圖爾。”囚犯突兀地說話了,音色沙啞,帶著無盡的疲憊,他停下了腳步,手腳上的鐵鏈也隨之停止發出聲響。
獄卒也停下了腳步。
死一般的沉默。
“我對不起你們。”獄卒沉悶的聲音透過頭盔,迴盪在梯道間。
囚犯在沉默許久後也回應道:“不,是我們對不起巴利安。”
“那一夜是我最先到的,我遇見了巴利安,我勸過他了,不值得。”獄卒的聲音顫抖著,彷彿要將心臟還未結痂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他不信。他去了,我沒攔。是我害了他,布林巴斯,是我害了他!”
囚犯開始笑了,越來越大聲,最後聲波幾乎要將這個牢獄轟塌,牢獄裡的其他囚犯紛紛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索性囚犯駭人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沒一會兒便漸漸轉低,近乎嗚咽:“他是知道的啊!圖爾,我們可是兄弟啊!他又怎麼會不信你?是我們輸了,只有巴利安這小子才配得上我們回憶中的小安啊!”
葉子飄落,像折了翼的蝴蝶,掙扎著,卻仍被一雙大手捏住,碾碎。
“怎麼辦?”布林巴斯三人圍坐在草地上,每個人的臉都陰沉著,彷彿掛滿了臘月裡的寒霜。
“小安願意嫁給那德魯克嗎?”圖爾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狗屁!那混蛋德魯克醜的沒個牛樣,除了是大聖的後裔之外,他還有什麼優點?淫,暴,貪這幾樣人類的醜陋本性卻讓他佔齊了!”巴利安這個火爆脾氣立馬怒吼道,“還不是因為那大聖的血脈,大祭司們才將其一族奉為聖族,讓他們無法無天,逼小安嫁給德魯克!他媽的!都一萬多年了,這一族還出過什麼英雄們,都是一代又一代的酒囊飯袋!真不知道族長還有大祭司們怎麼想的!”
“那又能怎麼辦呢?祭司的命令無法違抗啊!”布林巴斯也罕見地愁苦著臉,沉聲問道。
“管他個狗屁命令!”巴利安大手一揮道,“為了小安的幸福,我們只能搶了!今晚我們在小安家匯合,把她救走!然後——逃!逃出叢林,去別的地方!”
“好!”“好!”
熱血又充滿情義的年紀往往不知天高地厚,他們衝動,他們莽撞,他們率真,他們毫無計劃,隨心隨性,卻往往能無怨無悔,銘記一生。
曉風,殘月。
一個單薄的身影躡手躡腳的爬出了茅屋,又踮著腳朝隔壁的茅屋望了望,舉止雖然滑稽,可布林巴斯相信自己今晚要做的事會是這一輩子最勇敢的事情,偉大而轟動。
打破牛族族規,搶走大聖後嗣的娘子!
布林巴斯見阿爸的屋沒有動靜,頓時舒了口氣。結果剛轉身,便發覺天色猛地一暗。
“去哪?”戈爾齊低頭看著兒子,心裡明白這個傻兒子要去做什麼。
布林巴斯臉色一僵,隨口胡謅道:“散步。”
戈爾齊與布林巴斯對視著,後者從前者的眼中看到了一如既往的關切,還有一絲——愧疚。
布林巴斯有種不妙的感覺,他轉身便想跑向小安家,結果還沒邁出幾步,脖子便捱了戈爾齊一擊手刀,瞬間昏死過去。
戈爾齊望著倒在地上的兒子,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將其扛在肩上,朝著屋中走去。